伙计们带着两百多支三眼铳,不过这玩意沉重,走在后面。刚才一听说有赏赐,所有的人全部往前挤,把他们都挤到后面去了。 “快,赶紧开火,这条街这么长,退不回去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条长街要是转身逃跑,可就惨了,这么长的距离,没有遮挡,几乎就是被一边倒的屠杀。 后边的掌柜们立刻约束自己带来的伙计,命令他们开火。 他们没有组织,也没有纪律,各个掌柜都是各自为政。他们把三眼铳架在前边的人肩膀上,就点燃了火绳。 二百多支三眼铳,参差不齐的开火了。远没有之前倭寇开火时的整齐划一,但好在三眼铳都是三眼的,可以连续发射三发铅弹,而且距离也只有二十米,正是三眼铳发挥最大威力的距离。 此时就看出,本田喜多的经验不足,他是想把敌人放近一些再打,他们的手下都是新兵,三十米距离射击的成绩不理想。 但他们不知道对面的敌人有大量的三眼铳。 又是一阵烟雾弥漫,三眼铳在这个距离上,击穿对方的铠甲还是没有问题的,即使没有打穿,也会造成严重的钝伤。 三眼铳粗制滥造,枪膛质量很差,铅弹也七扁八不圆的,射出去,谁也不知道往哪里飞。 但是,现在街道上进行的排队枪毙,在这个特殊的地形上,双方都是密集的人挤人队形,都是厚阵。 就不用考虑打不上的问题,不论怎么飞,只要铅弹往前飞,就能打中。 教徒这边,第一排的士兵,此时因为训练不严格,没有按照规定把身子完全隐藏在盾牌下,很多人都露出脑袋,好奇的看着前边的射击效果。 第二排火枪手也没有按照要求把枪架在盾牌上沿,只露出半个脑袋瞄准。因为这样猫着腰很难受,他们都是站着端着枪开火的。 结果三眼铳打过来时,绝大多数的铅弹被盾牌挡住,一阵火星四溅。 但是仍然有相当的数量的铅弹击中了那些因为好奇,而露出脑袋的盾牌手,和站着端枪射击的火枪手。 有些火枪手为了方便瞄准,干脆把面甲掀了上去,导致面部中弹。这一轮三眼铳,直接把很多人打的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破碎飞溅。 教徒们的前面被打倒了一大片。 两条相对的战线,相互间火光相对闪耀,双方都有大量的一线人员扑倒在地。 双飞都是各打三发。 三眼铳三发虽然也取得了战果,对面至少有一百多人被打倒。但是三眼铳装填困难,战场上基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再装填。 打完了,他们也就哑火了。 教徒这边,枪膛里还有六发铅弹没有打出去。 好在平时的训练还是起了作用,剩下的火枪手们快速的点燃了剩下枪弹,接下来的六轮发射,把剩余的枪弹全部都打了出去。 教徒们的火力压倒了三眼铳。 三眼铳打完了这一轮,顿时就原形必露变成了冷兵器。 而教徒们的九连发全部打完后,这边的伙计们已经彻底崩溃了。 好多人都被这种接连不断的火器发射吓得快疯了。 近距离火枪弹把人打的骨断筋折,头颅破碎,有的钢珠弹甚至穿透了两个人。躲在别人后边也不安全。这简直让人发疯。 前边被打倒了三百多人后,剩下的立刻扭头就跑。 “扔下盾牌,拔出刀,冲上去,”本田喜多立刻嚎叫着发布命令。 教徒们立刻大呼小叫的追杀了上去。 本田喜多松了口气,这次赢定了。 镇子的另一个方向,鲤鱼桥头,李敏浩看着远处汹涌而来的民壮,叹了口气,都是大明的子民,说实话,他真不愿意攻击他们。 “火枪准备,等他们到了河边就开火。往他们头上打,虎蹲炮也对着天空放几炮。吓唬吓唬就行了。” 这条小河也就十多米宽,鲤鱼桥是一个一丈多宽的石拱桥。李民浩骑在一匹白马上,身后带着十几个骑兵。 十几个骑兵就堵住了这些民壮的去路。 “乡党们,那些堵住桥的就是贼人,贼来需打!大家伙并肩子上啊,李府的老爷说了,杀死一个,免他全家三年的地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老少爷们全都上啊” 庄头儿和武师们大呼小叫的鼓臊道。 这些桩庄头儿和武师们冲在前边,这些民壮必须要他们带头才行,这些人一年也操练不了几次,没有人带领,他们上了阵就得发懵。 “营长,前边都是些李府的狗腿子,打不打”。一中队的中队长田镇问道。 “打,这些东林的狗腿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当年老子就是被这些文官弄得倾家荡产,才逃荒道遵化的,幸好遇到了老爷,要不然,一家子老小估计都填了壕沟了。” “开火,打这些狗日的。” 海盗手里的火枪没有教徒那边多,毕竟人家是真金白银买的。 他们只有五十多支火门枪。但是这些火门枪都是九连发的,全部打出去,也足足可以打九轮。 砰砰砰! 一阵枪弹射过来,这条河不算深,可以泅渡,本来很多人看到桥被堵住,准备游泳过来。都冲到了河边。 正好冲到河边的庄头儿,武师、保甲长们被迎头痛击。 刚才听到免了全家三年田租,正热血上头的庄户们,火枪响起时,都惊呆了,他们虽然听说过,但根本就没见过火枪。 胡有福、胡有禄、胡有才三兄弟,正摩拳擦掌的准备砍个贼人的脑袋,好换取全家三年免田租。 就听见对岸一阵震耳朵的枪响,然后带着他们来的郑庄头儿,脑袋就被打开花了。 指挥民壮们练武的陈师傅也没好到那里去,一发铅弹打中了大腿,惨叫着抱着大腿,栽倒在了河里。 王守家、王守财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