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萧瑟,床榻上的纱幔也轻扬,谢似淮的尾指被人拉住,低头一看,只见楚含棠惺忪着睡眼看他。 她缩了缩肩,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被风吹开的窗。 “好冷啊。” 这个时节的天气能在一夜之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楚含棠的手一不小心放出了被褥外面,被风吹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 而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太厚了。 楚含棠的呼吸浅,所以盖着被褥后,看不出来有呼吸的迹象。 谢似淮也渐渐地反应过来了,俯身亲上她尚温热的唇,弯了双眼,“我出去前应该把窗关牢的。” 他起身就要去关窗。 楚含棠拉住他的手并没松开,“你刚刚去何处了?” 房间的烛火摇晃着,谢似淮的脸也忽明忽暗,“去沐浴了。” 他身上的确散发着刚沐浴过后的澡豆香气,很好闻。 楚含棠坐起来,将被褥盖到肩上,她是很怕冷的人,“那你把窗关上了就上床睡觉吧。” 她松开了他的手。 谢似淮去把窗关上了。 待他脱鞋上床时,已经被被窝捂得暖烘烘的楚含棠马上抱过来,双足轻轻地踩在他微凉的足上,双手也握住了他被凉风吹得冷冷的手。 楚含棠不是很困了。 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谢似淮,鼻间满是他的淡香。 谢似淮阖目,埋首在楚含棠颈窝上,鼻梁抵着她的锁骨,一缕又一缕的女儿香沁人心扉。 他好像很累的样子。 楚含棠替谢似淮解开绑住高马尾的发带,还是绣着楚字的那一条,她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床榻旁。 他长发松开后,披散在肩上。 一些落到脸颊旁。 将精致偏阴柔的面容遮住了半张,令人容易生出窥探之心。 她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谢似淮垂落到纤瘦腰身的长发,“你这一段时间肯定没有怎么休息,今晚我陪在你身边,你放心睡便好。” 谢似淮呼吸停在楚含棠脖颈上。 他还闭着眼睛,“楚含棠,你是非要离开不可么?” 楚含棠捻着谢似淮发丝的手指微微一顿,“谢似淮,我……” 谢似淮反过来将她抱住。 他脸颊蹭过她肩窝,声音越来越轻,就像真的要睡着了一样,“我今日很困,想休息了。” 楚含棠沉默了一会儿。 她还是决定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那个东西答应过我,会让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谢似淮久久没回应,楚含棠还真以为他睡了,才听到少年道:“可我想要的只有你啊,楚含棠。” 楚含棠忙将谢似淮埋在自己肩头的脸捧起来。 她很想说些什么,却又碍于系统可以听到,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谢似淮,你答应我,要好好地活着,只有活 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谢似淮没说话。 楚含棠顿时着急不已。 她让他看着自己,“谢似淮,我求你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谢似淮望着楚含棠急得快要哭的样子,睫毛轻颤一下。 他指尖抚过她微红的眼角,再倾身去吻过,将尚未滴落的泪珠含入口中,咽下去,“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的。” * 皇宫里此刻乱成了一片。 皇后待在刘秀安身边悉心照料着,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来了,他们轮流为皇帝把脉,脸色凝重。 刘秀安心口位置的箭矢已经被拔|出,不是致命伤。 血也止住了。 奇怪的是,他们诊出来的结果。 太医们面面相觑,显然是不太敢相信的,皇帝才二十几岁,正值壮年,被射中两箭时分明还神智清醒,也不算惊吓过度。 为何脉象会呈现中风之兆? 皇后似极为担心刘秀安,见他们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忍不住问道:“陛下到底如何了?” 一名资历最深的太医颤颤巍巍地上前,欲言又止,“回禀皇后娘娘,陛下、陛下他这是中风之兆啊。” 龙榻上,刘秀安面色青白躺着。 闻言,皇后仿佛大惊失色般,趔趄了几步,险些站不稳,还是身边的宫女及时扶住,“皇后娘娘。” 她低喃道:“怎么会。” 太医们不敢说话。 皇后神色悲戚地看向刘秀安,哽咽了一下,眼含泪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