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是王姮?萧懿龄显然不这样认为。 仅凭几次相处,萧懿龄也能感受到,王姮这个人,就是一个被王氏世族教养得很好的闺阁女子。 像王氏这样的世家,教女儿读书,一是为了将来出嫁作人正室,需得担起管家的担子,二则更是要让女儿明礼义,辨是非。 可是众所周知,能够明白一则道理,和能够践行这道理,是两码事。 家中的长辈和先生一定教过她,“忠孝礼义”,“谨言慎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只不过,虽然她在人前一直表现得端庄有礼,不卑不亢,可遇了事才能看出来,她仍是个天真柔弱的小姑娘。 萧懿龄前前后后思索了一番,依旧认为她没理由毒害宴会上的任何一个人,更别提毒害自己了。 因此,王姮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可她若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又为何一句话都不为自己辩解呢?萧容照姐妹三个均是百思不得其解。 · 正当萧令曦准备将王姮带下去,暂时单独关押时,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说:“广平侯长子范灼在外求见。” 范灼?就是那个惹了顾定安,还在京中散播他流言的纨绔? 萧懿龄有些疑惑。 当时知道范灼也来了明华台时,她便觉得诧异。范家从前是依附于李氏的,如今鲁国公府被查处,虽然暂时查明他们所犯之事与范家无关,可正常来说,此时的范家也该夹紧尾巴小心做人才是。范家嫡子在这个时候,参加一场如此高调的聚会,实在令人想不通。 范灼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毒不是王十一娘下的。那晚我也去了厨房附近,毒是我下的。” 萧容照闻言一拍桌子,吓得范灼腿一软,立马跪在了地上。她呵斥道:“大胆!你知道,承认在宴会上,尤其是给而二位公主和一位郡主下毒,意味着什么吗?” 很显然,她并不认为,真凶是范灼。可是他又为何要在此时站出来,不顾全族性命,替人顶罪? 范灼伏跪在地上,头微微转动,看了眼旁边王姮的鞋子。 怕吗?他当然也怕,可想到身边这个美丽聪慧的女子,他只觉得,若能因此事得她另眼相看,那让他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范灼的胸中猛地升起万丈豪情,他回道:“我、是我做的。臣任凭殿下处置。” 萧令曦看到他的眼神,拍了拍手,赞叹道:“诶呀,范郎君还真是有情有义,令人刮目相看啊!只是这可并非是小事,范郎君要不要还是先同广平侯商量一下?毕竟,毒害二位公主,便已经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呢。” “抄、抄家灭族?”范灼怔愣着,似乎并没有想到,此时后果竟这么严重,“可是,不是没人死吗?” “呵呵,范郎君知道,什么叫‘其心可诛’吗?”萧令曦轻笑道。 范灼这下才慌了。他本以为不过是打几下板子的事,谁知竟会严重到危及性命,还要抄家灭族。 范灼面色惨白,浑身虚汗,仰头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王姮。 他虽无知,不知此事严重,可是她一定知道。范灼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娘子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做下如此大案? 即便有心上人在侧,范灼也免不了心生退意。 而此时,又有人到了。 侍女通报:“殿下,广平侯次子范熠,还有王夫人携女儿在外求见。” “都进来吧。” 范熠一进书房,看到房中情形,便知大事不好。他连忙上前跪下道:“二位殿下,请恕家兄无知。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下毒之事也绝非家兄所为,求二位殿下饶命!” “哦?可是你家兄长言辞凿凿,反正又没死人,不是什么大事的。”萧令曦继续笑道。 “嘉会。”萧懿龄出言制止。 京中众人皆知,范家这兄弟俩,一嫡一庶,可谓是冤家。嫡兄范灼不学无术,日日横行乡里,庶弟范熠便日日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 范灼带人大闹金吾卫府那日是这样,今日又是如此。 可即便如此,也不见范灼领情。他因为父亲迎范熠母亲入门的事情,十分记恨这母子俩。于是即便范熠为他做了许多,他对待范熠仍是没什么好脸色。 而二人的父亲广平侯范林也是个管生不管养的,儿子无用便无用吧,只要不闯出祸事来就好。所以,有范熠替他盯着范灼,他只觉得乐得轻松。 萧懿龄只觉得,这个范熠也不容易,她们只就事论事,没必要为难一个处境已经相当尴尬窘迫的可怜人。 萧令曦接到她的眼色,便不再故意调笑于范家兄弟。冷声道:“范郎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