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妻再娶,还妄图骗婚。可想而知,奚世涓有多生气。 他当即下令,将陈珙赶出奚府。 陈珙知道,事情的关键还在于罗氏。他没有与奚世涓争执,而是顺从地离开了奚府,转而去到罗氏所居住的客栈。 他在那里陪了罗氏十日,不知用什么方法,最终劝服了罗氏,去县衙撤诉,并安安静静地离开了咸京城。 待送走了罗氏之后,他才重新上门,到奚府求见奚世涓。 与此同时,奚世涓也正因陈珙而头疼不已。 陈珙在奚府,一直负责为奚世涓的幼子云哥儿启蒙,教导他识字念书。云哥儿向来顽劣,两年间气走了不知多少位先生。只有陈珙才能哄住他,让他安安静静坐在桌前读书,云哥儿也很喜欢陈珙。 这次因着结亲不成的事,把陈珙赶走了之后,云哥儿便在家中哭闹不已,不仅赶走了新请来的先生,甚至还恨上了奚楚屏,对自己的亲姐姐恶语相加。 而奚夫人也对这个老来子甚是溺爱,宠得云哥儿更加任性。他说想要陈先生回来,奚夫人便竟也跟着劝奚世涓,将陈珙请回来。 一来二去,奚世涓也被这母子俩闹得没了脾气。 于是,过了不到两个月,陈珙便再一次回到了奚府。只不过,这一次,奚世涓出资在府外租了个小院给陈珙居住,而不是让他直接住在府中。 · 萧懿龄听到这里,不仅皱眉道:“此人如此做派,屏娘子心中,也毫无芥蒂吗?” 奚楚屏赧然低头,自嘲地笑了笑,说道:“说来不怕殿下笑话,但那时候,妾身心中真的只有他。陈珙说,他与那罗氏不过是父母之言,并没有感情。可自从见了我,他就认定我才是……唉,总之都是些哄人的鬼话。男人想对你用心的时候,是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妾身还是不要说出来,污殿下的耳朵了。” “就这样,我也没有反对陈珙重新回到奚府。只是自那之后,家父便对妾身管得更加严格,严禁妾身与陈珙见面。可彼时妾身糊涂,心中只有情爱,还央求了母亲帮助我,在陈珙来为弟弟讲学的空隙,与他在花园中私会。” 这本是极不光彩的事情,若放在普通女儿家,恐怕要一辈子都捂得严严实实。可奚楚屏跪在堂前,就这样当着萧懿龄和贺琤的面说了出来。 年轻的状元郎似乎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话题,耳尖通红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却碍于礼数,不便打断或者离开。 萧懿龄问道:“你说‘当初’,那你又是何时幡然醒悟,不再耽于情爱了呢?” 奚楚屏的脸红了一下。 刚才讲到自己与外男私会时,都面不改色的小娘子,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羞红了脸。 她说:“是今年年初的时候。陈珙忽然找到妾身,向妾身借钱。这种事以前也有过,都是几两银子的小钱。可那日陈珙竟开口就要一百两!” “我本就是个闺阁女儿,家中店铺虽然有钱,可也不是我自己的钱。但陈珙却说,他之所以会欠下外债,都是因为要筹措银两准备向我提亲,还说反正聘礼最后都是要抬进奚府的大门,所以这钱也该由奚家人出。” “荒唐!”贺琤嫌恶的出言斥道,“这人……简直是有辱斯文,妄为读书人!” 贺琤出身高贵,短短二十多年都与学问打交道,平日相交也都是芝兰玉树之辈,何曾见过听过如此不要脸的说辞? 他连骂人,都骂不出什么难听的。 奚楚屏则继续道:“陈珙被追债的逼得急了,便连连向我催促,可妾身手上也没有现钱,最终,陈珙竟要求我将自己的首饰变卖了,替他还钱。也就是在此时,妾身才意识到,此人绝对不可托付。” 那一刻,奚楚屏看着陈珙的脸,似乎能一眼看到未来,他那一无能力、二无担当的样子。说不定有朝一日在外面闯了大祸,也要像今日一样,求妻子帮忙,甚至是搭上整个岳家来给他平账。 从那一瞬间开始,陈珙原本还算清俊的脸,在奚楚屏眼里,便渐渐变得丑陋、尖酸、油腻。 她实在是再也受不了这个男人,于是开始渐渐疏远他。 “陈珙依旧时常托下人传话,要求见面。可妾身毕竟是女儿家面皮薄,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便推说是父亲发现了妾身同他私会的事,看管得愈加严格。” “父亲也的确是坚决反对我与陈珙来往的。陈珙自回府后,几次试探,均被拒绝。大概是这样,陈珙便认定了,家父是他求娶妾身的唯一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