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南来的,一寸缂丝一寸金,她倒是淡雅选了把这样难看的,花得是差不多的工艺,价值也低不到哪儿去。缂丝之美可不是美在淡雅,我恶狠狠想她只是喜爱昂贵的罢了。 她用团扇来遮泪水,我无言至极。 她说我要怪她就怪,是她对不住我,她看着听着很是伤心,跟在她身后的丫鬟都红着眼时不时偷偷抹眼泪。 现在想来这丫鬟一定是跟那些先知们一样,被周穰珍对我的姐妹情深感动。周穰珍心有愧,未提起我追着她们的马车跑,她身后的丫鬟知道的是我摔下山崖不知晓的是我先上的马车。母亲不提,周穰珍更不会提,说了这事就是母亲不慈。 “对,你得记着是你周穰珍对不起我。” 她一时忘了哭,又好似哭得更惨。 我又轻飘飘说:“没这个必要,周穰珍。” 没必要,周穰珍。 你的愧疚哭过就没了,你的对不住不妨碍你的选择。 所以说,没必要啊,周穰珍。 他们都有他们的选择,他们都有他们的苦衷,而我恰好是被他们伤及的有辜。我比先知们更早知道“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可既然有被伤害的人,就有被成全的人。 我总不能,总做别人“迫不得已”下那个被伤害的人。 我不甘愿的。 我意难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