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逐渐进入尾声。 郑鸣谦跃至何以安身边,两人只需一个眼神便能从对方眼中获取信息。不用一柱香的功夫,螭母长老命丧当场。 黑衣人们见首领逃的逃、亡的亡,瞬间没有了主心骨。这时,有人大喊一声,“撤”! 可是来容易,走就没那么容易了。何以安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纵跃如飞,几个起落就拦在了嗔戒门出口处。“想逃到哪儿啊?” 冰吟扇扇芒一出,五六个黑人纷纷被击倒在地,没有再起来的可能。 “哎,本来就没几个人,你还抢了这么多,让我这个高手很难办哎。”陆呈延走到何以安身边,拿着帕子细细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黑眸里盛满了讥讽,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 黑衣人死光了,除了曦黎长老,无一人生还,众人收起手中的武器,看着满地的黑衣人尸体,嘲讽地想着:这是没几个人吗? 满地的狼藉,腥臭的血腐味,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何以安不禁皱起了眉头,郑鸣谦走到她身旁,替她抚平了额头。 柔声道:“玄阁主已命人打扫战场了,各位贵宾、仙友已安排妥当,净阁主与柔景姑娘去了西湘楼,照顾受伤的弟子。安安,你不必紧张,嗔戒门还是原先的嗔戒门,一切安好。” “谢谢,”何以安抬眸,她那白皙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泛出桃花般的粉嫩之色。 郑鸣谦盯着她脸上浮现的那抹笑意,也舒心不少。“我帮你可不是图你这一句轻飘飘的谢谢两个字。”他靠在廊柱上,身形修长,午间太阳的金丝包裹着郑鸣谦,他眉眼清隽如初,漆黑的眸因日光斑驳凝视着何以安的方向。 “我明白,我欠你的,也欠龙国的。曦黎长老说的话我听到了,这些日子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 不等何以安说完,郑鸣谦就伸手捂住了她殷红润泽的唇瓣,眸底掠过一抹隐隐的执着,冷肃道:"若你让我放下你不管,我这辈子,哪怕是下辈子都做不到。安安,别让我离开你。” “我……”何以安的心动摇了,她很难开口拒绝这样一个为她掏心掏肺的人。“好,我不说那些。但是我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全身而退。” “你放心,我命硬。” 何以安失笑,“你这是什么话,万一说出来就不是了呢。” “没想到你还信这些。”郑鸣谦轻言浅笑道:"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人,你、我还有佳墨、柔景……只要是心怀善念的人,上苍都不会亏待的。”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每一个善良的人,或者说没做过坏事的人,都不会有大劫难的。既使有,也会化险为夷的。” 其实何以安还有一句话藏在了心底:我大抵是托了父皇母后的福,做了坏事也活下来了,想来是这世间还需要我,罚我再做些好事,别浪费了这二十来年的粮食。毕意祸害遗千年。 同样的,郑鸣谦也有话没说完,他想着:只要是你信的我便愿意相信。若是做不到,我便替你守护这天下正道。 灭音大会最终在嘈嘈杂杂的吵闹中结束,愿与嗔戒门结盟对付暗日音的门派、国家在同盟书上按了手印,结了誓约,只要暗日音一天不灭,这百人同盟书便一日不散。 为了记念这份血契,何以安几人将其封在了“一川风月”中樱花树下,只须一挥手,百人同盟书上的名字便会显现出来。 自从在灭音大会上暗日音的人来捣乱未遂后,他们那边便没了动静,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又在密谋着什么大事。 送走使者们之后,何以安带着江森去过一次云中天,只可惜扑了个空,想来是还未到当初约定的时间,也有可能是暗日音最近又要出乱子了。 回到门内,贺锦程连忙从校场上赶了过来。“这两日你不在,应该还没得到消息。暗日音又开始行动了。” “什么情况。”何以安习惯性地皱起眉头,接着一边读暗庄传来的消息一边揉着耳垂。“可恶,他们究竟铺了多大的摊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凶尸。” "这还只是被发现的一部分,有暗庄来报,来参加灭音大会的小门小派,在回去的路上……都遭到了伏击,悉数死亡,一个活的都没留下。” “靠!”何以安一拳捶在桌案上,震得边上的书都掉了下去,两人分明看见她的指关节擦出了血痕。 江森上前将书捡了起来,轻轻拍掉上面的灰,沉默不语。“想不到‘灭音大会’竟然成了我见他们的最后一面。这都怪我,若是计划再周密一些,是否就能万无一天了。这……太可悲了。”何以安自责道,愧疚感涌上心头。 “这也是我们没考虑周全,和你没关系。”贺锦程轻声道,拍了拍何以安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