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何以安最过厌的季节。她的父母在这段时间去世,和郑鸣谦两次吵架在这段时间,与众人决裂也是这个季节。可她又很喜欢冬天,因为冬天会下雪,何以安喜欢下雪。 “安安,今年祭日还像去年一样在后花园内祭拜吗?”柔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不必了,我自有打算。”何以安说道,但并未告诉柔景自己要做什么。 先王先后祭日当天,天还未亮,何以安就到了皇陵,静静地跪在墓碑前以语不发。良久,有声音出现,她才起身,去了属于自己的墓室。 凤王冷青槐先前命人为何以安立了衣冠冢,就在先王先后墓室旁。“这修建得倒是精致,只可惜,我还活着。”何从安冷笑道,拿着冰吟扇敲打着石碑,传出一阵阵敲声。 “殿下,你可有听到声音?”相思听到传来的声音,问到,冷骥心道奇怪,“好像是隔壁。”“隔壁?那不是安安的墓室。”郑鸣谦放下手中的东西。 自何以安走后,郑鸣谦就接下了每年来祭拜凤国先王先后的事,冷青槐没照顾好何以安,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和自己的大哥大嫂,更不忍看到连何以安尸身都未有的衣冠冢,极少会来皇陵。 几人结伴而行,来到了何以安的墓室。只见黑衣背影站在石碑前,何以安回望了他们一眼,不再理会。 “你是什么人?”郑鸣谦举剑向着何以安。何以安一手拿着冰吟扇背在手后,另一只手抚在墓碑上,用内力一震石碑瞬间四分五裂。 几人瞪大了眼睛,花岗岩所制的石碑就这么被面前的这人拍碎了。何以安从他们身边快速经过,风吹起她的刘海,那半张脸刚好被郑鸣谦看到。不等他做出反应,何以安已经消失不见了。 “骥兄,我……我好像看到了安安。”相思路在地上,拾起石块,“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公主的墓碑毁了?”冷骥命令下人帮忙,勾住郑鸣之谦的肩膀,“看身形他是个男人,怎么会是安安呢?”郑鸣谦落寞地出了皇陵。 几日后,传出了一个神似随安公主的男人出现在了凤国皇陵的消息,一时间沸沸扬扬。 “可以啊你,悄无声息的进了凤国皇陵。”贺锦程搂着柔景,何以安抱臂走在一旁。“安安,你真的去了皇陵?还震碎了自己的碑?”柔景看着何以安,势必要个答案出来。 何以安揉了下耳垂,说:“没必要的东西留着它有何用?”柔景有些心疼,“可是……”不等她说完,何以安就打断了她的话:“柔姐姐,我的东西我会一点点的都夺回来。”说完便走了。 柔景看着她的背影,“希望别出什么事吧。”“放心好了,嗔诚门里所有人都是她的依仗。”贺锦程低头看着柔景,柔景也抬头看他。“安安心强,那年的事对她来说,是道无法全愈的伤痕。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了。原谅也好,报仇也罢,都别再伤着她。” “我知道小景,但有些事情必须让门主自己经历,咱们帮不了她。”贺锦程带着她去了校场,看弟子们练功。 嗔戒门环境极好,位于苍兰山山顶,四季分明,土壤肥沃,又有嗔戒门守着这里,不少农民选择在这里安家。 何以安曾向农民们学习种花,嗔戒门后面几里抖是她摘种下的花儿,十里花海,美如画卷。何以安为了不让花朵枯萎,设下屏障,犹如温室。 “好酒啊!”何以安躺在秋千上,痛快的喝酒。“可惜我这个做妹妹的要喝,还得防着人,偷着喝。”仰望天空,今晚的月亮很圆,皎洁的月光印衬着地上的花朵,秋千周围的白玫瑰被照得通透。 江森按着弟子们的话来到花田,走到何以安身边,从她手里接过酒坛。“味道不错。”“江森?你怎么过来了?”何以安坐起,但并不把腿放下,显然不打算给江森留位置。“酒窖遭了贼,我来看看。” 江森把她的腿抱下来,何以安来不及闪躲被逼的起身。“门主喝了那么多酒,不累吗?站着挺累的。”听了江森的话,何以安才发觉自己过于防范了,又坐下。 “门主砸了自己的石碑,也该和过去告别了吧?”江森有一阵没一会的喝着酒,“只是个开始罢了。”何以安开了坛新的酒,“那门主不打算考虑一下别人?”“别人?哪个别人。”“门主还真是绝情。” 江森步步紧逼,何以安充耳不闻,见招拆招,始终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门主还不明白吗?”江森倾身压向何以安,把她的面具摘下,用指腹抚摸着她眼角的伤痕。 何以安看了他一眼推开,拿过面具,“净阁主,”一边说一边戴好面具,“你逾越了。”提着酒坛回了房间,独留江森一人留下。 江森摇头哭笑,饮下一口酒,自言自语道:“一年多了,你还是没放下他。”将酒坛摔八花丛中,随着陶瓷碎裂的声音,他说:“我等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