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实话,出手的人毕竟都九转、八转的强者,只有寥寥数人才有七转修为,还是七转巅峰,即使陶龚山修为盖世,又能挡下多少残暴的神器。 寥寥几件已经是极限。 即便如此,在倾尽真神力挥出这一击之后,他仍旧被幽河老怪抓住了机会,胸膛重重挨了一爪。 那不一般的爪子,而是带有神器性质的全力一击,这一击抓碎了陶龚山用神器在体表凝结的护体神罡,胸口还留下了一道深及露骨的四深一浅的爪痕,鲜血淋漓。 然而陶龚山却没有皱一下眉头,口中还愤怒的喊着:“殊死一搏,守住沧海宫。” 哗啦! 十数件神器铺天盖地的落下,虽然不多,但每一样都巨大无比。 一口布满了繁复神秘花纹的方形古钟第一时间来到了沧海宫上方,重重撞向了那看似不堪一击的大阵光罡。 “当!” 古钟撞响的声音传唱间,大阵的光罩剧烈摇动了起来,蛛网似的裂纹迅速蔓延开来,一股强烈的音波声浪正在摧残着大阵。 以致于让这座本来拥有着毁灭威能的大阵轰然崩溃开来,无数透明碎片分崩离析,从大阵中解离了出来,那强烈的冲击,让千机八子众人全部气血翻腾、元神大乱。 宇晨曦眼中没有惊慌,只有视死如归的归属感,她神色严肃地传音道:“八句要诀已经传给你了,此阵推演需要与我等保持同一步调,时间不多,你自己领会,老身尚能给你争取三十息。” 三十个呼吸的时间。 太短了。 听完了这句话的严九龄吓得脊背窜起一股难言的寒意,大阵守不住,他也得死,还得死的相当惨。 严九龄战栗不安地将所有的神器取了出来。 一枚紫色宝珠,藏有剑意一百三十二道。 一截玉如意状的宝杖,遍布着清冽迫人的水气 。 一方古铜色的宝盾,可变化成巨锅。 还有一柄剑,中品神剑,有瑕疵,却饱含着他多年来修炼的天寒剑意。 就这么多了。 严九龄斜了风绝羽一眼,心说,我可是听你话过来的,你可别害死我。 风绝羽依旧面色平静。 宇晨曦说完话后便不再理他,而对方说能给他三十息时间去参悟千机炁雷阵的主阵要诀,他并不需要。 此时的宇晨曦目光放远,那方钟已然落下,宇晨曦结了一个晦涩的法诀,高声道:“杀劫擎雷,祭……” 千机六子同时施法,左右天地雷精之力。 浓重的云层中,数十道水桶粗的青色雷劫从天而降,于大阵上方一点汇聚,继而形成一道粗如千年古树的巨雷,破空而去。 “轰隆……” 巨形方钟只一触便泛起巨响,犹如不受重力牵制,嗖的一声飞向天际,眨眼间没了影踪。 然后是一艘五彩缤纷的宝船落了下来,宝船上满载着各色神兵利器,瓢泼大雨似的轰击着千机炁雷阵的光罩。 “天幕雷网,封……” 宇晨曦法诀一变,千机六子跟着变化,漫天青雷哗啦一声散开,变成了一张巨大的雷网横龚于天地之间,将宝船上面落下来的神兵利器全部拦劫了下来,然后一卷。 宇晨曦口中喊了一个字——杀。 嘭!嘭!嘭!嘭! 宝船释放出来的所有神兵利器成片成片的化作青烟灰芒,尽数被抹杀一空。 但就在这时,千机六子中有两人咳出了一口血,显然是因为耗力严重导致。 宇晨曦目不斜视,继续变换法诀,这时,时间刚好过了三个呼吸。 高空之上,焦青湖脚踩白芍花圃飞行神器面露鄙夷之色,抬手一指,声音嘹亮。 “区区萤火之光,亦敢与浩日争辉,给我死。” 乌云翻滚的天色,刹那间被一道刺眼 的光芒照亮,只见一轮大日升起,明亮且晃眼,将沧海宫上空的乌云一下驱散。 那轮大日仿佛九天之上最热烈的骄阳,黑暗和邪恶完全无法与之比肩,大日带着霸道且威严的力量压了下来,只短暂一触,琉璃般布满蛛网裂纹的大阵光罩仿佛瞬间融化开来,将这一层牢牢守着沧海宫的光罩,直接抹掉大半。 千机八子神色动容,焦急且又绝望。 交锋这么久,对方神器尽出,三杆煞劫之矛强行撼动神灵界最强大阵,重创千机八子数人,王敬先早早败阵而下。 如今各方耗损严重,千机八子无力施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阵即将被毁。 陶龚山也不能再保持最初的平静心态,嗓音嘶哑、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奋力向这边杀来。 奈何—— 有一个幽河老怪,牢牢拴着这位足以力挽狂澜的领袖,让他即使拼命也无暇分身。 另外两名天罡门的长老也在尽力的往沧海宫这边赶,可他们都有敌人,死死地缠住他们。 这一刻的严九龄,心里已经彻底慌了神,是那种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状态。 而此时能让他想起来的,无非就是那个言之凿凿的风绝羽,让他回头望了一眼,心说中百感交集。 就不应该相信他啊,躲在草丛里看一场热闹岂不是更好,兴许红烟门的人得手了之后会把注意力放在地匣石书上面,懒得理会我这个小人物。 现在麻烦大了不是,大阵一破,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话说,风师弟到底哪来的底气啊。 同样的心态出现在宇晨曦身上,不过她心里对风绝羽的埋怨是没有的,答应了人家要撑住三十息,才让这小子发挥一下,尽可能拖延时间,可现在,只三息,就要败阵了。 还是之前消耗太大了,敬先负伤太早,也太重。 援兵 ,等援兵来了,恐怕我们已经死了吧。 绝望的气氛,影响着现场的每一个人,那轮大日的主人,焦青湖则是跟天罡门人的心情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