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山坊市,两百里外,某处山谷。 略显鱼肚白天色和夜幕的黑暗矛盾的融合,让天色恢复了一丝温暖的光亮,又没有抹去醉夜的肃杀。 风绝羽和付饶停在了山谷右侧的一个小山岭上,山岭的对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大地,没有多少遮挡物,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而他们面朝的方向也是许洲的北面。 据情报称,对方请来的两个高手是许洲北境外的昆洲武修,一个叫灵广,一个叫清微,都是承道中期强者。 来者的修为十分强悍,可是风绝羽却没有多少担心,这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修为一定可以轻松的灭掉两名高手,他只是觉得,眼下沐古带着人正拿性命跟四大天宗周旋,就算自己的修为再不济,他也必须硬着头皮把人给拦下来,总不能让沐天浩他们腹背受敌,坏了天坊大计。 四方火起、许洲大乱,这话说的可能有些夸大其辞,然而身处许洲腹地的武修却是明白,子夜一战,一点都不夸张。 四大天宗同时遇袭,这可是近千年来都未曾发生过的大事,而出手还是一方势力,如此足够颠覆修界的认知了。 可是基于天坊本身,任何人都明白这场仗打的有多么的艰辛,而且他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止于四大天宗,一点不客气的说,四大天宗只是天坊计划的一部分,对于他们而言,子夜一战,仅仅是一次开始。 在山岭停落,风绝羽足尖沾地的瞬间便盘膝坐在了地上,七星诀带动神力在经脉中疯狂运转起来,经过一处处窍穴,通过神力和功法的运行,将身体每一个部分都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发肤骨血,尽皆松弛,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付饶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手着掐着一块宝玉,不停的施法祭诀。 将功法运行了九大周天之后,风绝羽慢慢的张开了眼晴,一眼便扫到了付饶手中的那块宝玉,微微一笑道:“寒跋玉?” 付饶扭头看向风绝羽,笑着点了下头。 “暗潮还真是财大气粗啊。”风绝羽发自肺腑的赞了一声,这寒跋玉何其稀有,他找了几百年,最后还是鸠狂杰送给他一块用作两个人私下联络使用,可人家暗潮,随随便便就拿了出来,他怎能不惊。 付饶的性子偏向随和,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走到哪都一身杀气的顶尖杀手,听到风绝羽赞叹不已,失声一笑道:“这块寒跋玉是暗潮先祖所留,算得上暗潮的镇派之宝了,其实并不多。” 风绝羽也没有围饶寒跋玉形成某个话题,话锋一转,说道:“我知道我不便打听关于暗潮的事,但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暗潮内部是怎样运做的,为何九界山那么大,暗潮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 付饶闻言呵呵一笑,恭敬有加说道:“其实门主已经跟老朽提及过公子的为人,倘若老朽没有老眼昏花,便不难看出,门主有意让公子成为暗潮新的接班人,公子想知道些什么,老朽也未必不能透露,就如公子刚刚这个问题,其实不难,暗潮自万年前开派祖师缘生上人立派之初,便致力于九界山各大门派内部眼线的安插,长久以来,我们针对的不是各大天宗的掌尊、阁老、首座,而是他们身边的人,一些看似不起眼,却能在天宗内部探知各种机密的亲信。” “哦?你的意思是仆人?亲随?他们怎么可能……”风绝羽闻言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意思,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各大天宗内 部亲信都是由暗潮培养输送的,那么这些人倒戈出卖,到是合情合理了。 付饶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想必公子已经猜到了,没错,各大天宗内部的亲信,都是由暗潮培养成熟以后才放心输送进去的,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手段,说句不中听的话,无所不用其及吧,更甚至,在某些天宗内部掌尊的道侣,都是我们的人,这些人的实力不用十分强大,只需处事圆滑讨喜便可,这是开派祖师缘生上人的智慧,万年来,暗潮也是遵循这样的方式做事的。” “原来如此,难怪暗潮什么样的消息都能探听到。”风绝羽恍然大悟,心中暗暗敬佩暗潮的开派祖师。 这么大一盘棋,如果不是智计超群的高手,必须拥有超常的耐性的话,根本就是下不了这么久,要知道,如果想在九界山各大天宗输送自己的眼线,需要花的时间根本无法想象的长,而且在一开始的时候,肯定不会有太大的收获,关键在于如何控制住这些人,让他们忠心耿耿。 想到这里,风绝羽觉察出暗潮应该不会像付饶说的那般简单了,但有些话,他现在还不能问。 有些事,恐怕整个暗潮内部都没有多少人知道。 比如他们怎么控制住这些人不会让他们变心的。 抛开这个问题暂时不需要理清,风绝羽最关心的还是眼下的灵广、清微二人,于是话锋一改道:“想必只这是暗潮万千手段当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吧,呵呵,往下我就不问了,不过付老,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灵广和清微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付饶点了下头:“灵广、清微本是散修,千年前相遇结为至交,此二人曾与乐正千机有过一段渊源,具 体来说,他们欠了乐正千机一个很大的人情,在五百年前,灵广和清微的道侣于梦洲遇难,是乐正千机出手将二人解救了下来,此后,三人便结为好友了,不过当时灵广和清微的修为并不高,乐正千机也不需要他们做任何回报,但二人感念乐正千机大恩,声称若有难处,日后必当竭力相报,故而,此次乐正千机求助,他们才会赶来。” “散修?”风绝羽听着一愣,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