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距离万岳古城城门失守还有一段时间,那坚固的城墙牢不可破,即使是成千上万的攻城利器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摧毁。而那名长老之所以如此提高警惕、言过其实,无非是被那海量的攻城利器吓的惨了。 万岳天宫屹立于宏图大世外围千百年,从来没遭到过如此磨难,而那些一向认为武学等级高便可目空一切的武道痴者,更是不将器族一脉的制器、造车之术放在眼里,他们把那些攻城利器叫做无用之物。 但如今,雄伟坚固的城门就是在这种“无用之物”之下正在土崩瓦解当中,那些强劲的连弩更是可以在数百上千米外发出神武境无法抵挡、凝真境也见之色变的猛烈攻势。 正因为如此,城门方向那数以万计的武者甚至连敌方军队都无法冲进去,一直用着坚硬的盾牌做着徒劳无功的防守。 一方进攻、准备充足,连弩车共达数千辆,臂粗的弩矢更是无穷无尽,就算实力再强,怎么可能挡得住。 那名长老是负责指挥战斗的其中一人,曾经也尝试性的派出一些实力在生丹乃至化识境界的高手,打算冲进战阵搅乱攻城、连弩车的进攻,然而对方也不差,每每派出一批人马由空中发动反攻的时候,都会遭遇多达数十名实力、境界丝毫不弱于先锋军的高手们前来阻截,而对方似乎极为精通刺杀之道,且真元充沛、仿佛无穷无尽,三五次下来,没有殷丛浮、向东河、落敬吟率领的天宫弟子犹如一盘散沙,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攻。 一来二去,天宫弟子终于怕了,那种发自肺腑的恐惧如同九幽寒潭之水由头浇到脚底,彻寒刺骨,令人心悸不已。 固此,这长老的话有些言 过其实了,但他所说并非绝对,因为就在万岳天宫城门口,那用十人合抱的粗大圆木制成的冲撞车已经到了城门下方,只要再给许凝中半个时辰的时间,古城第一道关卡便会轰然自破…… 届时,即便是再无知的人也能想象到那群穷凶极恶之徒如海潮般涌进万岳古城的场面,他们知道,这群人最擅长的是打家劫舍和偷袭捣乱,一旦让他们进来,万岳古城将会面临被毁灭的下场,并且那天宫山脚也将岌岌可危…… “轰!” 正当殷从浮为此而大为愤慨时,一声巨大的轰鸣由天宫山西侧骤然响起,那巨响距离他所在的位置并不远,甚至能看见那轰鸣声中的两道人影,一个紫金长袍加身、周身上下尽是奢华傲然的气息;另一个穿着朴素,一身白衣至今一尘不染,如光如矢般的飞来,竟是无视那阻挡在天宫山西侧的上百号好手,他杀入人群当中,身体挺拔、仿如苍松,直到深入人群,方才突兀消失,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几十名天宫山弟子化成了漫天的血雨。 此人功力之高,实在是让殷从浮不敢把他想成别人,因为他正是风绝羽。 两大超越了凌虚三重的高手,虽然不多,但无疑正是万岳天宫最惧怕的存在。 “师弟,你给天宫招惹了一个实在不该招惹的人物啊。” 到了此刻,殷从浮实在是想不出任何词汇埋怨向东河了,风绝羽实力的暴增直接让万岳天宫成为了一潭危池,时刻都有颠覆的可能。 向东河咬了咬牙,这次终于没有先之前那般反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步的确走错了。 殷从浮没有动,而是傲然的悬立于天宫山脚下的高空中,这个距离能够让他看到万岳古 城巨大的城门正在以肉眼可辩的速度飞快坍塌着。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城门就会被攻破了。”他喃喃自语,心绪寥寥。 向东河咬着牙,一腔恨意实难平复,要知道,在几年前,风绝羽只是宏图大世一个济济无名的小子,自己随便伸伸手指就可以将他像蚂蚁一般碾死,哪怕是他有着宏图使的身份,也不是自己一合之敌。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短短几年,居然爬到了凌驾于万岳天宫之上的高度,这如何能让人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 现在向东河才发现,风绝羽的起势与经历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估,例外,这绝对是宏图武道的一个例外,甚至向东河忽然有种错觉,那就是倘若任由风绝羽如此发展下去,日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龙皇? 想当初的龙皇,简直就是横空出世,直接荡平了天下百族,成为大世魁首、万祖之皇。 现在的风绝羽,分明有那般横空出世的影子。 目光转向殷从浮,向东河已有所察觉,这个师兄,心思开始松动了。 在他的眼里,万岳天宫的根基要比自己重要太多了,并且在过往几十年里,殷丛浮一直想取自己而代之。 “师弟,不是为兄不近人情,虽然近些年你我二人为万岳天宫之主一事,以及小师妹的事情闹的不欢不快,但为兄说句实话,哪怕有半点可能,为兄也不想让你去死,只不过……”殷从浮淡淡的说着。 话说到一半,向东河瞳孔一缩:“现在准备放弃我了吗?” 殷从浮丝毫不为动容:“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何为大局?要是舍我一人,保住万岳天宫根基吗?”向东河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风绝羽为什 么追了我这么久?” 殷从浮默然…… 向东河失声狂笑:“他在通道中杀了曹空竹等千虹七老,故意放我离开,便是为了让我遭天下之唾弃,他不是想简简单单的杀了我,而是想让我众叛亲离,在漫漫宏图,无容身之所,包括这天宫山,你以为你放弃了我,他就会轻易离开吗?” “他会,哪怕一年半载后再回来,为兄也有应对之法。”殷从浮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