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行宫的茶继续续着,皇城军继续看着。 如此往复已过五日,殿内的客都没了神采。 送茶的兵士道,“陛下有令,太主和翁主平日饮食过多,思绪万千。在此喝茶,以清烦忧。” 既入空城,就再难出。行宫之内太主翁主两相对,同在一殿只喝茶,每日随一回点心。未予饭食。 两人被饿得饥肠辘辘,还时常为一块点心争。 权贵半饿就如奴,谈何尊贵之容? 兵士道,“等萧夫人的喜事办好了,陛下自会送喜宴。” 萧夫人的喜事何时落地,她们便何时吃上饭。 饿了肚子,再多的权术都是无用。为了吃上饭,她们就望那喜事尽快落地,再做他日打算。 喜事何时有?就在这些天了。 且待且侯,就至圆月之日,一桌小宴在圣泉宫摆上。 苍祝和萧如丝在主座,苍婧与萧青在侧。程襄凑了个小孩的份,随了苍婧与萧青一起。两席捱得近,坐在一起,如寻常人家。 “我们从没这么吃过一顿饭,今日无外人,仅仅是我们。”苍祝一觞酒拿起,先干为敬。 念及孕妇及孩子不宜饮酒,席间有备果子制的甜饮。苍婧近日又被盯得紧,拿了甜饮同敬。 在这里,没有外人,没有烦扰,只有对新生命的满怀期待。 一饮罢,苍祝便指了指萧青,“朕现在被你带偏了,最烦束手束脚的规矩。” “这可怪不得我,是陛下也爱如此。”萧青笑道。 酒兴在头,明月当空。月辉星辰,与人同乐,何其快哉! “不,就是你带偏的。”苍祝执意这般说,又懒顾天子之威,出了席拿了一剑,“萧青,和朕舞剑,助助兴。” 两剑同起,袖风随剑。月下照影,人剑同舞,身矫影捷,助此宴席之乐。 苍祝之剑势如龙吟虎啸,萧青之剑不与之相抗。风月在天,就与风月同行,行迹如水,刚柔并济。遇龙虎而来,都一一化去。 “师傅原来这么厉害。”程襄在席内拍手连连。 舞剑不论输赢,但程襄的呼声引了苍祝的好胜心。他剑风更加刚厉起来,成了斗剑。 剑光来回,难辨输赢。萧如丝目光随剑而动,昔日见时,望萧青赢。今时见时,萧如丝反露小怯,“陛下一定要赢下,萧青怎么还较真?” 苍婧当个宴下乐,持着甜饮随意而安,“萧青头一次比剑赢了他,我这弟弟又好胜。若让了,他不高兴。不让吧,又较劲。” 双剑纠缠,谁都不退,就若死局。那二人沉迷于斗剑,萧如丝亦沉于一种忧思,“那不是较死劲?” 这头忧思,那头却是轻松快意一笑。 苍婧像是得了乐子般笑话他们,“也许这是男人的乐趣所在,我们不懂。” 萧如丝含惑般地看那胡笑的公主。 苍婧瞄了眼斗剑起劲的男人,迅速拿了一酒壶。偷得他们较劲,她挪了身到萧如丝身旁。由案挡着,她竟在案下倒上一觞酒。 酒水入觞,她馋得紧,还一边道,“男人很幼稚,别管他们。” 长公主似个小贼在旁,得了一觞就窃笑。 萧如丝更添惑,“那你这样不幼稚?” 苍婧“嘘”了一声,微声抱怨,“萧青看得太紧了,过个日子偷得乐。我就喝一两口,你给我挡着些。” 萧如丝木然不已,假作无意,抬袖给苍婧挡了挡,“他怎么管你这事。” 苍婧皱眉点着头,一口饮罢,终觉舒心,“你不知,大将军狠抓小事,比女子还细,无人能及。” 为了避免被发现,苍婧又叫宫人倒了觞酒进酒壶。如此再物归原处,方显天衣无缝。 萧如丝捂嘴稍惊,“比女子还细,以前可未觉。” “那可不是,近之方明,以往不识真面目。” 女子言谈随意事,席间却有小老鼠偷食一般的细碎声,又急又忙。 二人望去,见程襄正狼吞虎咽。他两个大鸡腿下肚,又吞了不少米饭,喝了碗甜羹。 程襄饭饱后,嘴角还沾着不少饭粒。他的小肚子凸出有他半身,都和孕妇一样了。 萧如丝在苍婧身旁偷问,“你没给他吃饭啊?” 苍婧给程襄拨了嘴角饭粒,做母亲的她怨怨难平,“他今天来时都吃三顿了。” 程襄打了个饱嗝,肚子也没消多少。一个圆滚滚的人儿爬到了苍婧和萧如丝中间,“母亲总怕我吃坏,”他盯着萧如丝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