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此时想到的是谁。你想到了谁,爱的便是谁。” 她蓦然惊滞,王全也诧异她这样的反应。 王全不知她想到了谁,是在她眉心点上朱砂的父皇?是待她极好的姨母?是那个在太后面前拿剑相护的弟弟?还是牙牙学语叫她母亲的儿子? 那些曾经对她好过的人,王全知道苍婧都记在心里,可那恐怕并不足以叫她如此恐惧。 程时好像知道苍婧想到的是谁,程时看到心如蛇蝎的女子眼中徐徐生出暖色。一声讥笑,她不禁颤抖。 爱,什么是爱? 头一回,苍婧无法克制地想到了萧青。 那个曾说着被世间遗弃的人,分明是与她一样痛苦,却还要义无反顾地来到她的身边。 他总要用最灿烂的样子,伴在她左右,等待着她的一抹淡笑。他的靠近总是炙热,却从无所求。 朝朝暮暮间,是他快马扬鞭与她同游山河。 是他植下含笑,愿她一生含笑。只是那第一朵含笑花来得壮烈,是他纵身跃下悬崖所摘。 是他在她最不安的时候告诉她,还有他在……他的身影千千万万,越来越清晰。 不,不是这样的!苍婧认定一定是程时在骗她,他知道她不懂这种爱,所以他骗她。 何况她惦念萧青,不过是因这世上,从未有人像萧青那样待她好。 苍婧以为自己找好了理由推翻程时的妄语,然她忽然意识到,既然是妄语,为什么心底就找不到一个忘记萧青的理由。 她忘不了他的身影,忘不掉他说过的话。 他说,“无论主人要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一觞寒酒下肚,冷透了身骨,在权势的无边炼狱里,睁开眼却是他的泪。 这一句相伴在心头久久难忘,即便他不在身边。 苍婧越想着萧青,就越是害怕。 无论苍祝和萧如丝如何说,她都没有怕过,独是程时的一言嘲弄,让她彻底乱了心。 程时仿佛胜利了一般,带着他死去的女人离去,一身长袍从此又是孑然。 风声瑟瑟,踏着一缕悠思埋葬死亡,程时此刻无比平静。 他的妻子是大平最为尊贵的公主,也是世人口中最为可怕的女人,蛇蝎心肠,没有情没有爱。 可当真如此吗?爱,也是生在她骨血里的。 那日的宴席,她看那个奴的眼神瞒骗不了谁,她纵是胆战心惊,也难以抗拒,致命的情愫恰如飞蛾见了焰火。 程时从未细看过苍婧美丽的容颜,苍婧也从未应许。 自她嫁他的那一刻,就是如此。她身披红妆,满眼憎恨,她说他们之间无关风月,唯有生死。 可程时就是一个只谈风月的人,所以他看到了她的爱,镌刻在岁月里的相思,早已深入骨髓。苍婧还不自知。 真是可怜呐。她不承认,程时就偏要她知道,她与他没有什么两样。 这场姻缘对程时而言,一步错,步步错,时至今日,满盘皆输。 “一切都结束了 。”程时松手扔下周兰的尸体,起了一把火,将一切焚得干净。从此,没有周兰,只有她留下的毒。 “这么急着烧了,是不是这具尸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少年迎着烈阳而至,黑衣素简,玉冠如墨,衣角绣着祥云,腰间配翡翠环,风姿隽爽。 年轻之貌本该神采飞扬,然他面目阴沉,以一双威慑的眼睛望着程时。 程时俯首跪拜极尽恭敬,“微臣愚钝,不知陛下是何意?” “向来以为陵城侯是个懦弱无能之辈,有负程家将领之德。现下看来,是低估了你,”苍祝俯身替他理了理衣襟,若无其事地道,“你是怕朕将手中之棋舍去大半,也就是朕的皇姐将成为一颗弃子。” 程时红着眼摇头不解,又声泪俱下,“微臣什么都没做,微臣向来忠于陛下,这次微臣只是为了护住心爱之人,未料也叫她送了性命。” 苍祝拽紧了他的衣,将他拎起,“什么都没做?朕看你什么都敢做。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周兰是朕安插进来的,如果不是你把周兰捅出来,这一切本不会这样。你把皇姐推向刺客,萧青就过去杀了那刺客,你是怕他们杀了皇姐吧。可朕想不通,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周兰是朕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时惨白了脸,双腿哆嗦,“陛下在说什么?周兰是陛下安排的。那微臣立刻给她个名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取名呢,微臣也给他立块碑。” “你烧了她,她有没有孩子也没有人知道了。”苍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