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无声地退了出去。 出了内殿,她掖了掖眼角的泪,不过片刻,神色已恢复如常。 男人么,都是一个德行,坐拥了天下,又怎么可能当真清心寡欲? 她和那些含羞带怯的闺中少女不同,她自幼就省的自己在外貌上,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本,可以说,她本身就是一件绝美的兵器。 热爱追逐和操纵权利的人,就不可能拒绝得了这么一件兵器。 回到珮禹宫,她便主动向皇后复命,当然,这里头又有机巧,要全盘托出呢,难免惹了皇后不快,要藏藏掖掖呢,也会引起她的怀疑。 因而她真假掺半地向穆皇后复述了一遍,她听到皇上留了那金玉羹,心里反而宽慰了许多。 当晚,燕无畏就毫无征兆地来了珮禹宫。 嘉月怔了一跳,这鱼儿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穆皇后却是满心欢喜,因为这日并非初一十五,她想,一定是自己那碗羹汤和嘉月的话起的作用,从此,便愈发信任起她来。 嘉月早就学会洞彻人心,既然皇后开始对她放下戒备,她便更加收紧了羽翼,体贴周到侍奉左右,至于燕无畏,她更是敬而远之,不敢再招惹了他。 日子一天天过,因滑胎而落下痼疾的滢嫔,也已经大好,晨昏定省自然也就逃不开了。 甫一进珮禹宫,众妃嫔们便纷纷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她给穆皇后及三妃行礼,另几个位分比她低的,也赶紧起身向她施礼,她则一一回了半礼,唇边挂笑,温和谦逊。 嘉月暗暗端量着她,只见她比起先前更加丰腴了许多,气色红润,人也开朗了些,听说在她养病期间,皇上三番四次给她赏赐了补品,这独一份的宠爱,可比什么都滋养人。 她又把目光转向皇后以及众妃嫔,表面其乐融融景象,却是暗流涌动:谷美人和漪妃坐得最远,可却频频交换眼神;苏才人和谷美人,皮笑肉不笑的,一看就不对付。 例行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家便各自散去。 穆皇后疲累地合上双眸,嘉月便立刻过去帮她轻轻地摁着头皮,见她眉心动了动,嘴角舒展了下来,这才缓声道:“听说皇上昨夜翻了滢嫔娘娘的牌子……” 穆皇后搁在扶手上的手骤然收紧,眉心也蹙了起来。 嘉月接着道,“奴婢有个拙见,不知当不当讲。” 皇后睁眼看着她,“说。” 嘉月道:“滢嫔娘娘正得荣宠,这个时候,反倒不宜动她了,不过滢嫔娘娘娘家根底壮,又不是个易拉拢的,娘娘不妨主动给皇上献上自己的心腹,只要她能得到皇上宠幸,娘娘还怕皇上不回心转意吗?再说了,就算那心腹诞下龙种,娘娘也不必担心,尽管把那孩儿养在自己膝下,岂不也多了份保障?” 这一席话下来,穆皇后心底也有些动摇,她如今已年过三十,虽然已有了燕申,可年纪到底大了,再说皇上也不常来过夜,子嗣恐怕艰难,若是能多养一个皇子,那她就多一分胜算,至于那女人,到时候也不必留着,找个由头打发了便是。 “你说得不错,只是,要去哪找那么一个有姿色,又顺从听话的人呢?” 嘉月踌躇了一下,这才敛裙在她面前跪下,“嘉月愿为娘娘效劳。” 穆皇后盯着眼前这张白玉脸庞,桃花眼,秋月眉,每一寸散发着年轻女孩的流光溢彩。 这张脸当然再合适不过,只是皇后没有忘了她的身份,她的毛遂自荐显得十分居心叵测。 穆皇后没有答应她,而是说道,“你的话,本宫记住了,本宫会找到合适的人选。” “娘娘,”嘉月仰头望着她,嘴角颤抖了起来,“娘娘还不信奴婢的忠心吗?” “并非如此,只是……”穆皇后心烦意乱,揉了揉眉心,没再继续往下说。 嘉月见她没有直言拒绝,便知道她仍有些动摇,于是继续娓娓道来,“奴婢是前朝之人,谁人不晓,正因如此,皇上他得忌惮三分,所以娘娘根本不必担心,奴婢会与娘娘争宠,奴婢也从来不敢有这种心思,请娘娘明鉴。” 穆皇后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好,只要你有本事让皇上的目光从滢嫔身上移开,本宫就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