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书信很快就飞到了萧若风的案头,因为没出大事所以没加紧急的记号,萧若风忙完一天的公务最后才看到信函。 他拆开封口看完里面的内容,青州的私宅遭了贼,管家把劫匪扭送到官府的时候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影字令牌,那是独属于天启城影宗的标志。 他视线倏地一黯,许久,他捏着信纸在燃起的烛台上看着它化为黑烟,哥哥…… “你不打算和景玉王摊牌么?”身后的黑影里走出来一个人,白发赤鬼面,手里的棍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掂着。 “兄长既然知道我打算离开天启,这牌摊不摊已经不重要了。”萧若风淡淡地说。 姬若风轻轻一哼,“这叫心照不宣,你是打算维持这份表面的兄友弟恭到结束吗?” “我知道兄长不会轻易放我走,与其时机未至就开始相互折磨拉扯,”萧若风垂了垂眸,“不如就这样到最后一刻。” 姬若风啧啧两声,“你还怕自己会被他说的什么话动摇么?瞧你这嫁衣做的,到头来人家还不领情。” 萧若风在心里叹了口气,闭上眼,“执掌天下是兄长此生最大的梦想,我会帮他达成这个愿望,至于兄长怎么对我,我并不在意。” 只要他别伤害到既白和凌尘。 姬若风隔着鬼面具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名的人,多么无怨无悔的一个人,萧若瑾听信那些蛊惑之言猜忌他,真是蠢笨得可以。 不过萧若瑾那样的人变成现在这局面只是早晚的问题,只因他自己心底沟壑难平,不是今日也会在将来的某一日牵引出内心的自惭形秽和不甘妒忌。 “行吧,你们兄弟情深的戏码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来告诉你,最近江湖上杀手频频活动,其中不乏暗河的高手,我看这轨迹,多半是朝乾东城去的。” 萧若风侧过头,“乾东城?” 姬若风耸耸肩,“杀手的嘴巴都很死,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是冲着谁去的,毕竟那里面的人,人头价值不菲的不在少数。” 次日,太安帝称病不出,罢了早朝,宫里却没有传出召见太医的消息,群臣议论纷纷,不知陛下是何缘故。 第三日,太安帝仍旧称病不出,今上年迈,早些年就有些体力不支,满朝文武都在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皇子们的动向顿时变得格外惹人关注。 可景玉王被禁足,落羽王是个无能庸才,宫门落锁谢绝探视,他也就缩在自己王府里不出门了,至于琅琊王,亦是没有出门。 午后,暮初得到外头的消息立刻转身进了书房,“殿下,御史台的左右都御史和副都御史都被叫进宫了。” 萧若风一拧眉,心里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上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没几天,大将军叶羽就被指谋逆入狱,满门灭族。 又一日早朝,太安帝已经三日没有出现,各大宫门除了禁军也不见其他人员出入,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午后太安帝下了一道旨,朝野上下皆惊。 镇西侯百里洛陈被指谋逆,指令御史台侦查此事,因百里洛陈多年平叛有功,暂不收监,但需应召入京,且随行之人不能超过十人。 圣旨一出立刻快马加鞭,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去乾东城了。 景玉王府,萧若瑾听到这个消息惊得顿时坐不住了,“怎么回事?和镇西侯府结盟的事被透露出去了?” “属下不知。”书房里除了传报消息的侍卫,没有人回答他。 他下意识地想叫弟弟拿个主意,却恍然意识到萧若风有好些日子没来王府了。就算他如今被禁足,但太安帝没有下旨说不允许探视,萧若风以往就算再忙每日也会过来一趟,可这段时间…… 萧若瑾慌了。 琅琊王府。 萧若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亦不敢置信,“北境如今并不太平,父皇怎会在此时做出这种打压武将的决定!” 百里洛陈是北离最有名望的军侯,更是杀神,若是动了百里洛陈,南诀必然会有所动作,父皇怎么可以…… 他努力定下心神,“父皇不会无缘无故在此刻做出这种决定,去查,把背后的人查出来!” 暮初领命出门,跨过门槛的时候刚好看到东方既白扶着腰慢吞吞地挪过来,连忙同萧若风禀告一声,后者疾步从书房走出上前搀扶,“怎么不在屋里躺着?” “听你突然高声说话,我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见他扶着自己像扶个摇摇欲坠的瓷器,东方既白有点嫌弃地拍了拍他的手,“我就这么走两步又不会摔,你信不信我现在扎个马步下盘比你还稳。” 早前还让她多动动,现在又巴不得她不动,多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