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王府,萧若瑾刚准备和王妃交代中午准备一桌家宴等弟弟带着弟妹过来吃饭,即便他不刻意提醒王妃也会安排上,毕竟以兄弟俩的关系,等见过宫里那位后应当会来景玉王府走一趟。 怎料,萧若瑾夫妻俩还在说着话,琅琊王府传话的侍卫就到了跟前,说了萧若风出宫以后暂时不过来的消息。 萧若瑾一愣,王妃胡错杨倒没有太大意外,“进宫谢恩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九弟新婚燕尔,昨夜怕是累着弟妹了,先回府休息也是正常。” 薄唇微微抿了一下,萧若瑾颔了颔首,“那便待他们二人歇好了再来,两家隔得不远,几时过来提前派人传个话就是。” 待侍卫走了以后,他微微叹了口气,“成了家,到底不一样了。” 胡错杨温和地笑了笑,“九弟拖到现在才成亲,又娶的是心仪的女子,如今正是情浓的时候,想必过一阵子就好了。” 萧若瑾沉吟片刻,“昨夜席间苏尚书来找我,还是有意将女儿嫁给九弟。” 胡错杨脸色微变,语气平静暗地里却捏紧了帕子,“九弟刚刚和弟妹成亲,怕是不会同意纳新人进府。而且我听说弟妹和苏小姐有龃龉,苏小姐要是入府只怕九弟家宅不宁。” 这一点萧若瑾自然知道,“有九弟在,总会相安无事的。” 胡错杨动了动唇,却感觉说出来的话是那么无力,“万一……九弟不想娶呢?” 萧若瑾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九弟拖到这个年纪成亲,总要尽快开枝散叶才好。” 是为了开枝散叶还是拉拢朝中重臣……胡错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身边的人许久没有回话,萧若瑾侧身望去,只见自己的结发妻子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逐渐回春的枝桠,不知是听进了他的话还是不愿理会,他微微攥了攥指尖,“我……书房还有公务,午膳再来陪你。” “王爷事忙,妾身恭送王爷。”胡错杨屈膝朝他行了个福礼。 温婉的女子盈盈一拜,视野中只剩下那头乌黑发亮的青丝,萧若瑾压下心底的不自在,轻嗯了一声,脚步一转便朝书房的方向离去。 待他走后,胡错杨慢慢地直起身,看着那道颀长的背影远去,少年夫妻,成婚十余载,她已经看不懂她的夫君了。 贴身侍女翠珠从屋内走了出来,将手里的外袍披到胡错杨的肩头,只听得王妃幽幽叹了口气,翠珠不由道:“那位苏小姐……王爷当真要给九殿下纳侧妃么?” 她只跟着自家主子见过东方既白两回,可当奴婢的最会察言观色,翠珠能感觉得出来那位琅琊王妃不是表面上那样笑容和善的。 “九殿下正值新婚,这件事不会这么快提上日程,你寻个机会……”胡错杨本想告知萧若风一声,临了又变了主意,当嫂嫂的派侍女和弟弟私下见面会落人口舌,“罢了,九殿下若听王爷的,恐会闹得夫妻不和,若是不听,只怕兄弟之间要有嫌隙,往后找个适当的机会提醒弟妹一句吧。” 琅琊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东方既白来时还懒懒地睁着眼,去时不到半路就睡着了。 一行四人并肩站在宫墙上,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他们人人身穿大内太监的服饰,与其他太监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太监服上绣着蟒纹。 这是北离权力最大的几个太监。 “那个女人武功很高,怕是比起李长生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监死的那日她刚好回天启城,你们说会不会……” “那案子是萧若风经手的,若真是她做的肯定被料理得很干净,我们找不到证据,去陛下面前口说无凭。” “大监一死,李盛堂那条狗在内宫的地位水涨船高,不过是个替陛下跑腿的玩意,居然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 “大监当初的谋算不是没有道理,现在他走了,青王又是个靠不住的废物,我们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可朝中还有谁能和萧若瑾兄弟俩一较高下,长皇子无能,不见得会走到最后。” 听着师兄弟几人的议论,掌印监浊心公公眼底划过一丝晦暗,意味深长地说道:“也不一定要跟他们兄弟俩斗个高低……” 马车回到琅琊王府,东方既白是被萧若风抱回屋的,他们进宫的这段时间侍女已经将主院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床铺换了崭新的红帐和锦被,整洁得就像昨夜刚进门一样。 萧若风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媳妇剥到只剩一件鲜红的里衣,人刚放到榻上就本能地抱住身边的热源一咕噜翻了个身。 猝不及防被拽到床上的萧若风无奈地扯唇,揉了揉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也不知道东方既白学武功的时候是不是抡过大锤,这臂力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