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和是怎样的人,心语不敢妄下定论,只知道这个人让她害怕。什么最温柔相国,如此年轻能坐上相国之位,能是温柔换得来的吗?他那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笑脸之下潜藏的杀机,回想起来仍是寒意阵阵。 “公子你要提防相国。” “不止相国,我们要提防任何人。”公子樗把玩手中茶杯,“相国知道心家小姐还活着,你猜他知道就是你吗?”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心语缓缓道。“相国如此聪明,必定猜出营救心语者非公子无疑,公子身边不就只有新出现的吾言可能是心语?而且吾言二字不也正好暗示为语?” “既然如此,相国是必定知道,可以也可能不知?” “正是因为太明显。”心语把自己都说笑了。“试想如公子般聪明之人,会明目张胆置心家小姐于众目睽睽下,就连姓名亦藏有暗示?这不正是最笨的做法?还有一点,我是在祖父被斩后的第七天才到府中,而心语则是问斩前被公子所救,虽然时间大致对上,可没有完全吻合,这不给了公子寻找吾言替代心语的时间?所以吾言也可能是烟幕。” “要是相国到来,提及此事,该如何应对?”公子樗抛出问题。 “公子又要考我。”心语知道他心中已有答案。“相国与公子不相伯仲,我们何不透露一点实情让他帮忙分析。要是与他无关,自然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万一他参与其中,也可从中试探。” 心语又露出那种邀请公子樗一起破解谜题的眼神,公子樗无力抗拒,也没有理由抗拒。两人又聊了一下对策,公子樗站起来。 “我要就寝,你回去吧。” “我……好吧。”心语低下头,依依不舍地走向门口。 看着她的背影,公子樗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上前,“我送你。” “嗯!”心语高兴点头。 公子樗把心语送进房间,看着她睡到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才转身离开,关门时候看到心语转了个身,抱着被子卷缩成一团。 送完心语,公子樗并没有马上睡觉,拿出心太医遗留的木箱仔细检查。正如心语之前所说,那一对阴阳鱼必定是开箱机关,然而不知道机关的规则,又谈何破解? 心太医会不会已把开箱之法告诉自己,只是自己仍未领悟? 公子樗的手指轻按在阳鱼上慢慢旋动,闭起眼睛回忆当日牢房之中与心太医畅谈的情景,老人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动作都还历历在目。 …… 第二天,公孙和并没如约而至,只是派总管带来口信:天子召见,他日再来拜访。心语既失望又松了口气。 “既然相国不来,是时候履行诺言,替我办一件事。” “公子请说。”心语兴致勃勃。 公子樗抬头望一眼天色,“快要日落,差不多时候了。”然后取来一个布包交予心语道:“换上这身衣衫,这晚我们一起外出。” 心语接过布包,看一眼身上的衣物,明明衣服还很新呢,“公子要到的地方莫非很特别?” 公子樗神神秘秘的摇摇头,“我在门外等你。” “好吧,公子稍等,很快。” “不着急,慢慢来。”说着,公子樗转过身不让心语看到自己面上期待的笑意,在庭院踱着方步,闲悠悠地观赏花木。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 莫名其妙的心语皱着眉头笑了,这个公子樗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关上门,打开布包,赫然出现的是一件浅红色女子衣裙! 心语倒吸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惊又喜。公子樗是让她以女子装扮一同出行。可以做回自己心语期待已久,可这个时候没问题吗? “公子必定有他的用意。” 心语小声说着,美滋滋地换上衣裙,把束起的头发散开,对着铜镜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而不失精致的发髻。她没有胭脂水粉,也没有饰品,省去装饰没花多少时间便已换上新装。 她轻快地推门而出。 云朵一般轻盈的身姿动起来如风吹柳树枝,几缕青丝垂于两鬓,及腰长发撩动心弦,清爽的脸孔不沾脂粉而尤胜桃花色如凝霞,一双大眼明亮如星闪闪动人顾盼生辉,即便一言不发却已像诉尽衷肠。 “公子。” “这么快?”闻声转头的公子樗看到眼前之人,先是一愣,然后向蹦跳而来的心语迎了上去。“来让我看清楚。” 公子樗还没见过这个装扮的心语,心中自然想象过千百遍,但千想万想不及亲眼一见,果真是钟灵毓秀的人儿啊。 “这晚你可以做回自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