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到了,伴随着欢乐来的还有刺骨的寒冷,当圣诞的第一片雪花从天空中落到烟囱上的时候,就意味着新的一切开始了。 这是我从德国搬来英国的第一个圣诞节,也是一个贫困潦倒揭不开锅的圣诞节。 今天真的很冷,即使把最厚的被子盖在身上也无济于事,我依旧被冻得四肢发抖。 从德国带过来的所有钱凑在一起都买不起一间好点的房子,只能捡别人看不上烂楼,好处是真的便宜,坏处就是四面漏风,我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我会被冻死的,即使我是个巫师。 等了不知道多久,屋外的风雪终于减弱些许的时候,我披着不合身的大衣走出了家门。 看着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我叹了口气。 和我一起来到英国的家养小精灵已经老到死去了,她没有挨过英国的第一个冬天,自从她死去后,我已经没吃过几顿饱饭了。 我的身体很虚弱,即使是用魔药也恢复不过来,那些自诩正义的巫师屠杀了我的家族——在格林德沃被抓之后。 在混战中我被家人保护着侥幸逃了出来,但也被不知名的诅咒击中。已经过去一年了,我仍然感觉自己没有长高过。 在肚子响了第七次以后,我搓着冻僵的手指决定去乞讨。 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有打算去卖力地做事,比如说给人洗脚、擦鞋,但是麻瓜们觉得我的年龄太小了,拒绝了我。 真的很小吗,我已经七岁了,只是看着不大而已! 在充满泥水的街头徘徊了好一阵子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敲开了一扇看着比较富有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略显乱糟的妇人,她穿着黑色的毛衣,下面是一条白色洗到发黄的裤子,看起来有些臃肿,头发盘成一个髻,手腕上戴着失去光泽的手镯。 “请问……您能给我一些吃的吗?”我憋红了脸,用蹩脚的英语磕磕绊绊的问道。 “英语都不会说的小乞丐。”妇人露出嫌弃的表情,翻找着自己破损的裤袋,从里面拿出一把奇怪的物体扔在了雪地上,用粘腻又带着嫌弃的声音讥讽道:“拿着吧,碍事的乞丐,别破坏我的圣诞节。”然后砰的一声把门甩上了。 她甩门用了很大的力气,连屋檐上的雪都被震落了,淋了我一身。 抖干净头上的雪花之后,我终于看清扔在地上的是什么了:这是混杂着纸巾和破布碎屑的巧克力。 我蹲下来捡了一块碎裂巧克力,用指甲刮干净表面的碎屑,捏起一小块放到嘴边轻轻咬着。 入口是巧克力苦涩的气味,还好,不算差,可以吃。 吃完这块巧克力之后,我还是觉得肚子空空如也,有种奇异的绞痛感传来,仿佛是在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捂着胸口慢慢站了起来,感受着那股痛楚,眼泪差点忍不住。 原本有些减弱的风雪不知何时变得更加猛烈,呼啸着从巷子里刮过我的身体,吹动着我额前的刘海,让我睁不开眼睛。 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缩着脖子敲开了附近的门,一个看起来很邋遢的中年男子打开门,看见是我之后露出了一丝诧异:“你找谁?” 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的目光,我不敢直视他,但最终几个战胜了恐惧,我声音细的像蚊子嗡嗡一样的问道:“请问可以给我些东西吃吗……我太饿了,我可以帮忙干活的…只要,只要现在给我点吃的……” 中年男子打量了我一番,摇了摇头,关上门回去了。 我忍着腹痛继续向前,一路上敲开了好几个门,他们都不肯理我,有一个甚至还骂了我几句,我低着头,任由风雪打在身上。 在我已经不抱希望的敲开了第十二个门后,终于听见了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声音:“你要什么?”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破旧袍子的少年站在门前,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头发略微长了点,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把脸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