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轻颤,手背上有力的青筋脉络尽显,这些畜生。 下一秒,一只微凉厚实又有力的手掌压在许宁肩头,似乎在对她进行一种无声的慰抚,给她传递着某种讯号。 没有打断,没有催促,没有追问,大家都在等着她慢慢说。 许宁眸光里满是不忍,周历望着张彩玉的目光里则是带着鼓励,钟鸣神色未变仍是一脸冷淡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与清醒的理智。 “他们把我们带到一个屋子里,用鞭子、抽打我们、掐我的脖子,对我们进行、进行施暴。”张彩玉此刻已是泪流满面,汹涌无休止的泪水仿佛是在进行无声的宣泄一般,抽噎声藏在其中,肩膀不断颤抖着:“屋子里还有好多倒挂着的女人,不听话就要被打,我看见、我看见有一个人在我面前,就在我面前给他们用刀劈开跟、跟杀猪一样,血、都是血······” 那一幕场景再一次在张彩玉的眼前呈现了,如同梦魇一般纠缠了她许久的好不容易被她塞到了箱底下的景象,再一次钻入了她的脑海中。 满地洒落的鲜血,宛如村里做法事泼了一地的鸡血、狗血一样,红彤彤的鲜血流动不停像止不下堵不住的水流,可是那是人血啊,是人血! 张彩玉渗的直发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躺在那张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床上,然后被人“杀鸡取卵”。 许宁清晰的感觉到肩上那只手掌的劲儿重了不少,有力的五指掐着自己肩骨缝处,力道一点点增大从酥酥麻麻到直发疼。许宁眉头轻拧了一下,没有出声提醒,安静的受着。 “你看见了多少人?”钟鸣眸光像是一滩化不开的陈年老深潭,幽冷严肃的目光看的人心里直发凉:“你是第几个?” 钟鸣的周身气压太大,完全不在张彩玉的应压抗压接受能力范围之内,张彩玉泪水哗啦啦直流淌,半晌答不出话来应答钟鸣的问题。 许宁侧过头无声地张启了唇,一个字还没蹦出来,被钟鸣压在肩上的手臂往下一压,这是在制止她,不让她出声。 钟鸣清楚地知道张彩玉在回避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些,但是那些消息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是侦破案件中重要的一环,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突破张彩玉这一层的心理防线。 不止是案件侦破过程中的关键,这也是张彩玉自己需要正视克服的一点,这些不可能是稀稀拉拉就能够糊弄得过去的。 “没事儿,慢慢说,不着急。”周历声音柔和如夏日的晚风轻抚带走身上的热气,抚慰人心且沉稳的像是一个邻家哥哥。 周历长相斯文,周正的脸庞正直眉眼,鼻梁高挺上翘,不薄不厚适中的唇瓣,第一眼看上去其实算不上特别出挑,但就是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可以理解为中国正统的周正温润形象,无论是从气质还是谈吐,都十分可靠且得人心。 说完,周历眉眼间透着轻柔的暖意,目光凝视着病床上无声落泪的张彩玉,伸手在柜子上抽了两张纸巾递到张彩玉面前。 在他收回手时,手背上烧掉了半张皮的丑陋疤痕,直直地落进了张彩玉眼里。 关注到张彩玉盯着自己故意露出了的手背,周历也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前几年救人烧伤的。” 张彩玉苍白的唇瓣被她咬成了一条直线,松开来的时候是与她脸色形成反差的绯红,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跟自己撕扯了一番。犹豫了良久,张彩玉才重新开了口。 “屋子里的人有好多,我不敢数,不敢看,和我一起关在笼子里的有七个人,里头还有好多笼子,我看不见。我们一起去的有六个人,我们没有关在一起,和我关在一个笼子里的,我也不敢说话,说话会有人拔舌头掐脖子,我不敢我害怕。” “你的脖子是他们掐坏的?你看见他们有多少人,男女比例是多少,长相特征还记得多少?”钟鸣戴上黑脸的面具,冷厉地继续抛出问题。 张彩玉木然地点了点头,慢慢说:“有十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我只记得有一个脸上有一个疤,”她抬起手在额头到太阳穴的位置斜划了一笔,“是个男人,他有一个眼球是灰白色,像·····像瞎子一样,他、他杀.人,眼睛也不眨一下。” “还有一个脸上长了一个痣的女人,她打我们耳光,掐我们的肉,骂我们是贱.货。”放下手,张彩玉干涩的眼眶又一次涨起了滚烫的泪水,喉咙涩的不像话:“她还要打翻狗、铁盘子里的饭,要我们捡地上的吃,地上都是沙子,没有筷子,我们只有用手吃。” “他们把我们蒙着眼睛脱光衣服拍了好多照片,我听见他们说现在上面查得严,买家交易时间都推后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要把我们也杀了,还是要把我们卖了,我听见他们说什么越南、非洲,偷渡这些东西,说的是我们还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