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三代一门,五代一阀,十代一世家。 追根到底,讲的是传承。 传的是什么? 传的是财富。 承的是什么? 承的是学识。 只有世代财富的传承能量的积累,才能将家族发展壮大,形成氏族。 孩子她祖姥姥那样的百世难得一见的奇女子,累积三代才将杏林作为门户传下来, 精铁这样的矿采,涉及国力,非皇亲国戚不得染指。 此等垄断性的资源,绝非一般人可话舌的。 果见太孙将目光转向了他的左侧。 世家子弟们聚集为首的那处,他冲含光公子和善地颔首一点。 示意对方不必拘礼。 也希望含光公子不藏珍学,让寒士也看看眼界。 姜芝桂见着风头似又要被兄长们抢走,为了不输气势也为了超越路一鸣成为新的寒门学子的领军人物,她咬咬牙脱口而出: “这有很难?” 此话听得黎云缨倒吸一口凉气。 这丫头片子打的可是姜家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稍有不慎,她倒是袍子一掀褂子一脱,拍拍屁股玩金蝉脱壳,受牵连的可就剩名声在外的含光兄弟二人。 果见太孙眼前一亮,又回过头笑着请到: “含赋公子,请讲。” 黎云缨心底有了点火气,只见姜芝桂继续得意忘形地说: “精铁不过就是将铁矿进火炉多进几遭,工匠们千锤百炼后得出的就是此物。” 路一鸣是个聪慧的好小子,认可此等方法,觉得可行。 点头后,再问:“如此一来,矿石的损耗率极高,据我所知,天下的矿业来之不易。” 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太孙心里对他的默认分,又添了一笔,是个懂民情论实务的好书生。 不想风头老被一群乡巴佬抢走,左边的也开始各自献策: 有说节流开源的,将铁器回收,派人进十万大山挺进深处探采;又有说开通海贸,与外邦往来,用丝绸换金银铜铁。 全是纸上谈兵的多。 姜含光第一个不答应,一一反驳: “若将铁器回收,百姓没有犁田的工具,没有收割粮食的铁甲,将有误农时。耽误了收成比影响征收,粮食才是天下的根基。 且如今海上多寇,货物出去多半有去无回,要通贸易,先得练海军再剿匪,后开埠通商方是万全之策。” 每个问题都一针见血。 轮到姜含珏的时候,他为天下百万将士的安危,少不得为之说上一句: “铁采数量不足,亦会影响三军操练。若上阵的士兵手上没有一件武器杀敌防身,何来冲锋陷阵的热血壮志?” 言外之意,如果当前的技术达不到普世的需求,就先这样循序渐进稳住得好,少整什么祸国殃民的幺蛾子。 太孙与路一鸣是同意这些观点的,他们也都不是异想天开的冒险派。 若没有精准、成功、可行的案例出现,任何一位上位者都不会动摇国本去做一个或许可行的试验。 朝中的老臣更是保守派,户部将会第一个跳脚闹,哭着喊着说没钱。 只是左边的公子哥们可没想这么多,不服气地嘟囔道: “含光公子还是不是我等的代表了?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人的威风!” 见所有人都因自己一句话,抓耳挠腮,姜芝桂满意地点点头。 天底下最聪明的读书人又如何,难倒了吧!小样,还不得是你贵妃娘娘出手。 她眉开眼笑,胸有成竹地提议道: “若我能知道哪些地方有矿呢?是不是只要产量增加,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敢如此夸下海口,几个年岁长一些的,即出言讽刺: “你知道?怎么可能!” “小子,你怕是连京城都没出过吧!” “就是,也不怕闪着舌头,工部尚书院矿采属的大人们都不敢打包票说指哪挖哪!你当这是掏老鼠洞,一开一个准?” 所有的炮火都集中在姜芝桂这个不知轻重的黄口小儿身上。 她脸色红了又白,为一较高下,起身行礼,欲借大堂前的那副千里江山图。 太孙当然知道这副图是谁作的,下意识看了眼作者后对随从点点头, 在旁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