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完不肖逆子,黎云缨当即下令: 府内各院加强警戒,没有特殊事项,各院不得往来滋事,无事者全部灵堂哭孝跪丧。 血淋淋的例子正在眼前,还有何人胆敢生事。 听着动静赶来吃瓜围观的婆子小厮们纷纷点头应诺。 姜含光记挂母亲身体,问如何不好好歇着,漏夜前来。 黎云缨上手一把捏了小肉脸,含光公子一愣,但没躲。 她一扫刚才的阴霾与肃穆,面上笑得和蔼可亲。 回答当然是来看他们兄弟的。 说着招呼杏儿她们赶紧将夜宵布置好,让公子们趁热吃。 锦翠长袖一挥,令众人各自散去。 灵堂布置得灯火通明。 首辅姜大人因公殉职,已经盖棺定论。 白天礼部也会加派人手过来执勤,帮着姜府打理诸切事宜。 一切安排布置有礼有节,合乎规矩又彰显体面尊荣。 死者为大,黎云缨上前点了三柱清香。 回头接着光亮才看清孩子们熬红了双眼,眼眶底色也是乌青一团,心疼不已。 随即将人到隔间茶水房,嘱咐他们要尽孝也要照顾好自己。 往后日子还长,孤儿寡母的,她的指望全在他们身上,切不可这时悲伤太过伤了根基。 一番煽情的话说下来,姜含光强忍着泪意,说自己往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母亲,照顾弟弟。姜含珏是个闷葫芦,竟是顾着点头了,心底打定注意孝顺娘孝顺哥哥。 母子三人差点抱头痛哭。 黎云缨见氛围烘托得差不多,拿帕子抹了抹莫须有的泪,亲自盛好粥点。 并按照记忆里的挑了他们各自喜欢的放置其面前。 本想不眠不休一心尽孝的两小子,乖乖地用了餐,还小睡了两时辰。 让干嘛就干嘛,一切听从老母亲的安排,好似不听就是对不起他爹在天之灵。 次日天明,略有修整的两人恢复了些精气神。 婆子们送来早点热饮,嘱咐说是夫人院里让送的,不能剩下。 姜含珏得令,快速地解决了自己的那份,放下琉璃八宝茶盏,问到: “就真的不能等等大哥了吗?” 姜含光早点喜甜,正在与一海碗的汤圆丸子搏斗,叹气一声答道: “楚地离京万里,就算是走官道一路快马加鞭至少也得一月有余,如何等得。” 兄弟二人不再言语。 净手洁牙完毕后,端端正正地继续跪回灵堂前的孝子位上。 大哥回不来。 他们就把大哥那份也跪满。 姜氏大房正院的后方主母房的院子里,奴仆们开启了一早的清洗打扫工作。 各行其是各安本分。 特别是昨夜院里的大丫鬟软玉等人好几个都被打发走了。 此等关键时期,没人敢偷鸡耍滑。 黎云缨很想再睡个懒觉。 但小厨房的厨子起得实在是过早,一早就送上了各色早点。 她不得不含泪起床。 把它们全部消灭了。 然后在院子里踱步消食,顺便仔细看看自家豪宅。 雕梁画栋假山真水楚竹苍翠,和苏州园林差不多的清幽小院,她颇有点体会到了土暴发户的快乐。 辰时初刻,礼部上门协理的人来了。 锦翠就是和她说一声,也没让她亲自去接,毕竟大夫人还在抱恙,主事的不是三房,那就不好意思有劳了。 礼部不愧是礼部的,一来就着人递上拜帖请安,劝大夫人节哀。 黎云缨接过帖子,正面小楷写着:礼部祠祭司郎中朱郢呈。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张帖子,很是得趣,随即自察又犹如土狗见着古董一般,嘘咳一声,令人送上谢礼,并亲自将帖子收好。 杏儿不明就里,探头一句: “这字也就还好吧,论楷书,大公子的才是天下一绝,当然不过我们含光小少爷也不差,等过两年该是旗鼓相当了。” 说着带头去了书房。 开门一副兰亭序的字,还有不少十分童趣的花鸟虫鱼画,就可见这里的主人们书法绘画方面造诣超高,绝版藏书各色玉刻雕章陈列有致,井井有条,有端庄文人的气韵。 黎云缨强按住心中为崽崽们摇旗呐喊的冲动,她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