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月无意中忽视了一点:若是一个普通的疡医给兵士看病,绝不至于惊动冠军侯本人。 霍去病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便在这时,那个受伤昏迷的匈奴人竟然悠悠转醒了过来。一只手往自己额头抚上去:“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凉……军侯?!” 看到霍去病之后,这人登时清醒了过来,忙不迭地起身行礼。 霍去病按住他的肩头:“不必多礼,你现下感觉如何?” 匈奴人下意识动了动腿:“腿上的伤口还有些痛,却比之前感觉清爽多了。还有额头也……” 他把额头沾了酒精的布取了下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着:“竟然能搁在额头上就发凉,这就是汉国的神物么?” 帐中其余人各自轻咳一声,心虚地移开目光。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既然是汉家小娘子的手笔,说是汉国的神物也没错啦。 而江陵月却怔在了原地。 她从四周人的反应里读出来一件事:这些人仿佛并不知道,酒精是可以外用的!* 这下完了,她等会该怎么解释? 就说自己偶然发现的?会有人信吗? 那匈奴人千恩万谢:“多谢军侯派人救我,还用上了这么珍贵的神物,小的实在是……” “好了,你好好休息。” 霍去病制止了他的废话,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你们也各自回营帐,明日加速赶路,争取早日回到长安。” “是!”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江陵月身上:“江女郎,你跟我来。” 江陵月一瞬攥紧了拳头。她心里满是忐忑,却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着:霍光只叫过一次“江女郎”,没想到霍去病就记住了。这般心细如发,不愧是历史上有数的名将。 霍去病惜字如金,却有令行禁止的威力。不一会儿,人头攒动的军帐空空如也,唯余淡淡的酒精味挥发在空中。 而江陵月,此刻正与他在中军帐,相对而坐。 帐内点着好闻的香料,使人心情舒缓了不少。她学着霍去病的模样生涩地跪坐下来,就听见一道凛冽的声音响起:“不知女郎是哪里人?又师从何处?” 云南省……等等! 江陵月突然发现,她的家乡现在好像还不是汉朝领土。汉武帝是什么时候征南越来着? 自然,真实答案不能宣之于口。 她只好把糊弄霍光的说法再搬出来一次:“我一醒过来,除却自己的名字之外,依稀记得家中有些余财,其他的都模糊了。家人什么的,也一概都不记得。” 江陵月听见耳畔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她乍然抬头,对上一双意味深长的寒眸。 完了完了,不会被发现了吧? 江陵月只慌张了一下,又挺直了腰背。反正最终解释权在她,她说自己不记得,又有谁能真正戳穿? “那女郎缘何还记得自己的医术?又是从何处得知,酒可以做外用之药的?” 来了。 一路上,江陵月也早已想出了应对之法。 她露出一个既莫测又自得的微笑:“世人皆说,酒是百药之长。但他们只知饮酒能使人通身发热,却不知高热不褪之时以酒服于外,亦能使人肌理生凉。” 霍去病轻轻点头:“原来是女郎独具慧心。” 【滴。】 【恭喜宿主,初始任务已完成。】 随着系统的声音响起,江陵月顿时觉得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全部消失无踪。一瞬间,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所以,这是糊弄过去了? 霍去病没有深究,还认可了她的包扎水平? 逆料,更令江陵月惊讶的还在后面。 “女郎的岐黄之术,不在军中积年的郎中之下。不知在大军班师回朝之时,可否请女郎援手一二?” 江陵月连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汉军是为保卫家园而战,为他们医治一二,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 “刚才那个匈奴人突然醒过来,是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弄疼了他,并不是我的医术多么高超,一下子就能见效。” 江陵月大方地承认:“至于他的高热,酒也只能起一时的作用,最后也要靠他自己的身体挺过去。” 可千万别以为她全知全能,什么病都找上她来治。要知道即使是现代,医生也对许多医学难题束手无策。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