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白天来临的时候,夜晚的诸多思绪都如退潮般消散。 苏以南突然退缩了。 她很羡慕钱玉雯能够去告白的自信和资本,尽管钱玉雯也劝着她这么做,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光有一腔孤勇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都不了解他,他更不认识自己,贸然去诉说对他的感觉的话只会把他吓一跳吧,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很奇怪,躲避不及吧。 可如果不再见一面,那么自己要联系方式的意义何在呢? 如果不再见一面,说不定对方很快就会忘记自己是谁,然后在某一天将自己这个躺在列表中的“陌生人”删除,从此她将失去他的所有联系…… 想到这,苏以南开始不安,现在这样的联系其实是非常脆弱的。 哪怕就像是一件当初很喜欢的东西,经年累月之后,添置了许多其他的物件,当初的那件积了很多灰,看起来已经不如当初光鲜,甚至瞧不出最初的面目,也不记得当初为什么喜欢,为什么留下,也是很容易被抛弃的吧。 苏以南突然难过起来,即使如今这样的刻骨铭心,在很多年之后自己是不是也会忘掉这个人? 更何况,他还不一定对自己有那么深刻的印象呢。 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她又想起初次见面那天的心潮澎湃。 那种命运的召唤,那样太过强烈的直觉,让她挪不开步。 不是回应或者不回应的问题。 而是必须要回应。 她有必要去回应这样的呼唤,每一次的呼吸都在这样提醒自己。 未必是喜欢,哪怕只是将觉得他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心情传递给他就可以,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愿望和本能。 好像如果不去回应,这个世界就就会分崩离析,无法存在。 …… 在经过了几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之后,苏以南终于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点开了那个静静躺在好友列表里的黑白头像。 她点开了对话框,打了一个字又删掉,打了一个字又删掉,该说些什么,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苏以南想了很久,终于闭上眼点了发送。 “陆警官,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我能在中午请你吃一次饭吗?” 她设想了对方回复的数种可能,如果拒绝的话,他应该会用和缓的语气,比如说“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或者是“不用了,谢谢!” 反正她得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她发完信息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像是扔掉了一个定时炸弹,她不敢去听,不敢去看,不敢去想,因为即使被演绎无数次的拒绝仍然是拒绝,是伤感,难过的代名词。 她的心剧烈地狂跳,指针在脑海中滴滴答答,紧张地无法呼吸,坐立不安。 “叮”地一声,信息来了。 像捕获猎物般,苏以南扑过去拿起了手机,在看到信息的瞬间她的瞳孔放大了。 “你们学校离我们单位有点远吧。” 世界好像只剩下她的心跳。 没有拒绝。 但也没有明确的同意。 可是。 这样的回答难道不就是答应了吗? 苏以南平复了会儿心绪,惊喜地赶紧回道:“那去你那边好吗?” 过了一会儿,陆星北回了:“不过最近我上午都在提讯,中午未必能准时下班。” 苏以南赶忙回:“哦哦,我是怕晚上耽误你休息。” “那不会的。” “那么就晚上?” “都行。” “好!那我定好时间地点告诉你。” “ok” 苏以南不敢和他多聊,生怕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被厌烦。 “好!”结束对话,她放下手机,兴奋地一跃而起,随后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疼。 没有想到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她只觉得云开雾散,雨霁天青,漫天花雨都落在头上的感觉。 她赶紧翻开日历,打开手机,选好时间和地点发给了陆星北。 “ok。”陆星北回了。 苏以南安下了心,诸事完毕,她又躺在了床上,想着赶紧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钱玉雯。 “他答应啦!” 可消息发送完毕后没高兴多久,她又开始愁那天该说些什么了,她得找些话题,不能冷场,比如问问他平时都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