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橘看了看司棋,暗暗拉她。“就这么让她胡闹吗?” 司棋冷笑道:“她喜欢到人家屋里现眼,且让她现去!” 司棋说完,看了眼迎春。她深深知道自己家小姐的性子,指望迎春能够支起来整肃身边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奶娘天天在屋子里作威作福,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却无人能管能制。 这会儿子倒不如让这老虔婆去闹一闹,想来江挽春能得老太太喜爱,其人绝不是吃素的,奶娘这混不吝的去了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到时候吃上一次排头,人也能清醒一些,收敛收敛越来越猖狂的做派。 故此全不阻拦,甚至言辞中颇有相激之意,就是希望奶娘去闹事。 一句接着一句,那激将用的,几乎算得上是怂恿了。 情况发展成这样,性格怯懦的迎春也不得不一遍又一遍鼓起勇气地劝说奶娘,苦苦相拦。 左一句:“是我的错,只是也体谅我些,别叫我抬不起头来见人。” 右一句:“您何苦走这一趟呢?不如将我这镯子拿了去,换些酒去吃。” 好话尽出,最终却也没有拦住。 只能颓然坐在床上哭泣,看着奶娘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迎春这奶娘把自家小姐撇在一边,一路到了贾母院外。到地方后,脸上的神色一变,不再显得那么凶恶狰狞。脸上和善起来,虽然还是有些精明刻薄的痕迹,但总算看起来有个好脸色了。 她哼了一声。 司棋那个小蹄子,打量别人不知道她那个脑袋瓜里都想着些什么贱主意。自以为只有自己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其实…… 哼! 若这蹄子的长辈不是夫人身边的陪房,这轻狂的小贱人早叫弄死不知多少次! 奶娘抹了抹脸,心道,自己可能没有多么冰雪聪明,但也活了这么多年,哪是司棋那样的小贱人能算计的?她不可能不给管家赖大脸,更不可能就这样冲进去辱骂一个贾母留下来的娇客。 璎珞是要拿的,不过要讲究拿的法子。若做的不好,难免要碰一鼻子灰的。若做的好……府上的姑娘不也被她拿捏的稳稳的? 如此想着,奶娘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依礼请见了江挽春。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江挽春虽然不困,也早‘歇下了’,用着盲盒里开出来的道具支着幻术练她的刀。芍药点着灯守夜,眼睛能看到的只有江挽春熟睡的幻影。 晴雯去见了迎春的奶娘,因不了解迎春院中的情况,心里纳罕,这奶娘不守着自家小姐,大晚上的倒跑她们这里来做什么? 晴雯觉着这奶娘不靠谱,语气便带出来了,声音很冲。“大晚上的来这里,有什么要事?我们姐儿这会儿都已经歇下了,没要事明儿早再来吧!” 心中仍在腹诽这奶娘不懂礼数,哪儿有大晚上跑来敲人家屋门的? 迎春奶娘脸色一僵,心说这丫头片子好大的派头,赖家可真不会调教丫头! 沉默片刻,奶娘还是挤出笑脸:“确实有要紧事,与我们家姑娘有关。” 晴雯不客气地追问:“什么要紧事?” 奶娘脸色冷下来:“我是要找赖家的姐儿说事,不是要来请示奴婢的。姐儿见不见我,那是姐儿的事,你一个副小姐却来问东问西!赖家的人……哼,没规矩透了!” 晴雯脸皮涨红,就要不管不顾发作起来。 江挽春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晴雯,外面有什么事?” 江挽春并不是真的睡着,外面的动静她没有错过。晴雯爆碳一样的脾气,又没什么心机,和人吵架,甭管有理没理最后都成没理。 所以最好就是从一开始就别让这嘴炮倒数第一的孩子和人吵。 晴雯恶狠狠瞪了迎春奶娘一眼,扭头进去给江挽春说明情况。 迎春的奶娘便站在外面等着。 里头江挽春刻意问慢些,问细些,多让迎春的奶娘站了一会儿,才让芍药带人进来。 江挽春坐在上首,命芍药搬了个绣墩给迎春的奶娘。脸上带笑,“这位……怎么称呼?” 迎春的奶娘道:“我是二姑娘的乳母,府里人都叫我王嬷嬷。” 眼睛一扫绣墩,又道:“赖家姐儿,我年纪大了坐这种东西浑身不得劲,不比你们年轻人。” 晴雯的眉头竖起来,“挑挑拣拣的,倒不知道又是哪里学来的好规矩!” 王嬷嬷嘴一瘪,就要骂回去。“你这……” “晴雯啊……”江挽春打断王嬷嬷的脏话,笑了笑,回过头,对晴雯道:“老太太宽容慈和,对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