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哲果然寻过来相救,一见面就把等在村口浑身是伤的斥候抓起来。 “小姐,这人心向着廖老大……”姚哲话说一半顿住,想起廖汾已经不是他们的老大。 缪泠轻轻地问:“廖汾来了?” 虽然知道俩人立场有别,但还是不太能接受廖汾直接对她出手。 “没有,但他跟崐州勾结。”姚哲指着斥候说道,“他带着崐州军围堵我方斥候,使得他们不能向小姐回报也不能回军营,幸而有几人逃过围堵前来寻我。” 姚哲伸手把间谍斥候的上衣扯掉,他身上根本没有伤,鲜血都是泼上去的。 事已至此,斥候反而无所畏惧,缓缓跪下道:“廖老大对我有救命之恩。” 缪泠轻声问:“那我呢?可曾有亏?” 斥候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磕头。磕在泥地上没什么声响,只有闷闷的一声“笃”! “倒是我的错。”缪泠自责道,“崐州发兵时,我就应该想到也许你们不想与廖汾为敌。” 不忍见缪泠难过,林晟走过来轻声说:“此地不宜久留。” 缪泠看向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其实林晟很可爱,若是不把他当情人般考察就会发现这人真是挺不错,比如只当作一个普通的淘气的兄弟,或者有趣的朋友。 缪泠转头看向跪着的斥候,诚意十足道:“对不起,今天死伤这么大,我不能留你。” 林晟惊讶地合不拢嘴,他没想到缪泠会这样处理。但转念一想,缪泠经常杀人呀,有什么奇怪? 斥候又磕一个头,说:“小姐,走水路回营确实万无一失。” 缪泠微微笑:“心领了。” 斥候被当场腰斩,用的是刚缴获的十环大刀。琼州军出手厚道,腰斩部位上移,一刀下去人就死透。 有一种残忍的做法是准确地斩在腰部,受刑之人身体分离后意识仍然清醒,痛苦地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而亡。 身体重要器官在胸部,落刀处上移至此才能让人死得干脆些。有些死囚为了获得这“优待”,还会想办法贿赂刽子手。 缪泠吩咐道:“把遗体带回去吧,好好安葬。家里还有什么人,依例抚恤。” 林晟听着便以为斥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指明生路感动得缪泠不计前嫌。结果缪泠并不往水边走,说那里还有埋伏。 “如何见得?”林晟问 “我进村之前就派人去水边打探,至今未归。”缪泠回答。 林晟更加疑惑,指着间谍的遗体问:“那你还善待它?” 缪泠惋惜道:“都是身不由己为战争而死,为何不善待?何况,若是将来崐州军平定天下,他怎么不算义士呢?他为廖汾尽心尽力,至死不渝。” 林晟笑道:“心真大!” 缪泠无奈浅笑:“因为有所防备没有上当,所以不恼吧!毕竟是廖汾带过的军队,我熟悉他的打法,不会只在一处设伏。廖汾做事谨慎,总想要谋划确保有十成十的胜算。” “从前对战凌国时也是这样,发觉被扣粮草之后便立刻投降凌国保存实力,然后勾结凌国国内反对势力共同拿下崐州。这么一通折腾之后,程将军所带部队人数不减反增。” “他们确实是会谋划的,虽然暂时被安排一个降将的骂名,但摆脱了腐朽的朝廷。如今是唯一保存下来的中央军,其余都被陈国公瓦解。赖大运接手的时候,只有一支支离破碎的军队,倒也不怪他丢了京城。” 缪泠说了很多话,眼中似有怀念。先登军说起敌人都是咬牙切齿,但琼州军从上到下都表现得态度温和,即便被崐州军埋伏,也没人骂过廖汾一句。 林晟觉得廖汾有点儿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爽地问缪泠:“是不是廖汾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还会拍拍掌夸他身手了得?” 缪泠侧目看他,仍然没有生气,轻柔地说道:“廖汾想要琼州,先登军何尝不是?你们是一样的。” 林晟像个哑巴,张嘴说不出话。 他有什么资格评判廖汾?廖汾好歹是靠实力明抢,先登军却挟恩图报妄想走捷径,谁更无耻呢? 而且,先登军不想攻打琼州吗?不过是因为菀州和琼州相距甚远,中间隔着乌城和风州。掠夺的效率太低,不如想法子让琼州乖乖送上门。 两相比较当然是先登军更无耻,无力付出但理直气壮要收获。 林晟没有费力诡辩,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在做坏事的时候清醒的知道并且承认自己有多混蛋。 日落时分,徐勉终于带着半支军队过来接应。 “军营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