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最近格外热闹,莺声燕语不断,新兵陆陆续续报到,又有二小姐成天带着一群婢女前呼后拥来探望。 缪泠和林晟的关系没有公开,大多数将士只知道二公子待世子格外亲厚,生怕照顾不好,连帅帐都让出去。既然世子是这待遇,那二小姐也不能差,毕竟都是京城来的王侯贵女。 因此,二小姐每次入营都畅通无阻,而且招待周到。如此,她来得更加频繁,虽然并不总是能见到林晟,但是喜欢军营的氛围啊!从前在顺王府都没过得这样舒坦。 二小姐花样多,又送吃、又送穿,而且出手大方,见者有份。婢女们也不仅是充排场,时常带来歌舞表演,会安排一些与行军打仗相关的节目。 士兵们普遍文化水平低,因此都是选一些直白的曲词,譬如: 夫戍边关妾在吴, 西风吹妾妾忧夫。 一行书信千行泪, 寒到君边衣到无? 就连周非这样大字不识的人听着也动容,感受到有亲人牵挂带来的心理慰藉。呜呜,衣服收到了,好穿! 对于这个小插曲,最感到烦恼的人是培忻。二小姐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培忻不痛不痒地做了几次“坏人”,当然都是徒劳。他也能再坏一些,但那就过分了,面对一个落难的弱女子实在干不出来。 无奈之下培忻只好去找清荷,守护公子和小姐的爱情,清荷也该出一份力! 培忻说:“下午不训练,晚上要做角抵活动,将军这会子正空闲着呢!二小姐今日又带了好些字画过来,正和将军一起观赏。” 清荷都听着,但没什么反应,正细心地为小姐布置新马鞍,愁道:“小姐从前爱用边疆送来的棉花棉布套马鞍,你要是知道哪里有,给我们留着点儿。” 培忻气得半死,合着就他一个人急呗!他发现隐晦提醒无用,必须把话挑明说:“将军下午无事,世子怎得还要出营?” “袁都尉来请啊!”清荷觉得奇怪,“培副将不知道?” “我知道……”培忻要噎死了,更加直白地连环发问,“不能改到明日、后日吗?将军今天得闲,世子不想去陪着吗?将军如今跟二小姐凑在一起,不觉得不妥吗?” 清荷理所当然道:“自知不妥,别凑在一起啊!” 不等培忻反驳,继续条理清晰地说:“你来找我做什么呢?妥不妥的难不成还得我过去提醒一句才知道收敛?实话与你说吧,你大可放心。即便二公子移情别恋,我们都不多话的。小姐拿得起放得下,我们也没有为难人的道理。” “你是见过的,小姐想去凌国,我们就杀进去;小姐放手,我们就消停。总不至于悄悄地再去与廖将军为难,而且姚哲如今还在努力帮廖将军呢!还是那句话,放心吧!就是二公子做了负心之举,将来先登军若有什么需要,我们还是会帮忙。若为驱赶俞国,必定大力帮忙。” 培忻呕一口老血,比被偷袭还难受。难怪将军遗憾地说世子不爱,看这态度确实跟深爱扯不上什么关系。 袁闲来找缪泠是无奈之举,他想组一届优秀的县官,可总是请不到人:“周家大少爷有能力有境界也愿意出来做事,我想请他做县令,聊得都好,最后周老太爷不答应。” “缘何不答应?”缪泠问。 “老太爷觉得现在不是入仕的好时机。”袁闲实话实说。 缪泠笑道:“老太爷说得对!” 袁闲苦着一张脸:“世子帮忙去说说吧!” 缪泠没有那么大面子,但是万户侯有。曲曲折折回溯,老侯爷也算解救过周家老小。 “不说挟恩图报,只让他们也学老侯爷般负起责任,有多大能量做多大贡献。”袁闲郁闷地说道,“这能量又不是周家后院槐树上长出来的,还不是依托着平溪发展起来?就算是槐树上长的,那也是平溪的土、平溪的水供养!” 袁闲发泄一通,又努力说明周大少爷是多好的一个人才,非常值得为他多费些心思。 清荷拉着培忻在一边旁听,然后问他:“你来评评,这件事不比二小姐重要?” 把培忻挤兑得无话可说之后,还要乘胜追击:“原来小姐是不用操心这些的,是你们不肯把赵恒将军借来用一用。” 缪泠这一趟出门直到很晚才回来,角抵比赛都决出冠军了。她倒是欢快,说:“回来的正是时候,赶上庆祝!” 角抵比赛的结果,张进竟然不是冠军!张进有点儿小委屈地奔向缪泠,告状似的说规则对他不友好。他跟先登军还没有处得融洽,但已经受影响颇深,如果输了比赛一定是规则的问题! 周非取笑道:“啊,张大哥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