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黑云呼啸而至。 此起彼伏的鹤鸣如惊雷滚滚。 天色渐暗,上百只血羽鹤兽扑扇翅膀,搅乱云层,阴云蔽天,气流翻滚,化为飓风。 “啊啊啊!...” 段永言的叫喊声在一众鹤鸣声中,不输半分刺耳。他又急又怕,再加上气流的颠簸,御剑更加不稳,忽的一声尖叫——“啊!” “救命!!!” 灵力不稳,宝剑啪的缩小,两人从高空坠落下来。 苏诺只觉得周身忽的一轻,身体迅速下坠,失重感如电流直窜脑髓,无力悬空,什么也抓不到,五感变得模糊,唯有听觉成倍放大,耳边簌簌的风声,仿佛要将她魂魄刮碎。 ——簌簌簌簌!! 忽然啪的一声,苏诺稳落在羽鹤之上,霍决坐在她身后,他伏下身去,把她紧紧护在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抓紧了。” 他紧紧擒握着血羽鹤兽的脖翅,拼尽全力去控制住暴躁的妖兽,右腿啪的向下一击,加重力度,血羽鹤吃疼向右侧倾斜,飞得更低了些。 霍决抬头,微微压低身子——就是现在! 啪!!! 从高空掉落的段永言稳稳坐在血羽鹤兽上,死死抓着前面的霍决,好似救命稻草一般,依旧啊啊啊叫个不停。 霍决的声音很冷:“闭嘴。” 段永言吓得腿都软了,只感觉全身都在发抖:“我…我害怕…” 霍决虽然鬼使神差的救了他,但依旧时不时冒出想把他丢下去的念头:“尖叫声会让血羽鹤兽更为兴奋,跟着你,直到啄你为肉泥。” 段永言立刻捂上嘴。 三人的重量太重,兽鸟承受不住,尖叫哀鸣着极速下降,黑压压的群鹤愤怒啼叫一路尾随,宛如巨大的绸带由点到线再到面在天空铺展。 霍决现在是骑虎难下,放弃坐骑在高空坠落必然凶多吉少,不放弃坐骑又引得更多鹤兽。最关键的是——这鹤兽承受不了多久了。 他低声在苏诺耳边询问:“你有办法吗?” 虽然之前距离并不近,但霍决依旧注意到了苏诺吹的那片叶子,她靠叶子安抚了躁动的血羽鹤兽,才让自己能勉强控制。 苏诺摇摇头。 若以前…是可以… 但现在…她一无金丹二无法器,那是上百只血羽鹤兽啊… 单靠叶子绝无可能… 兽鸟啼鸣,如雷贯耳,狂风簌簌而过。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数十种方法在脑中盘旋而过,她依旧想不到万全之策。 这一瞬间,她好似看到了十年前,黄沙漫天,尘暴中那张着血盆大口的蜥兽群,又仿佛看到了半年之前,面对苏佑咆哮怒吼的狍鹄… 无助..无力 … 她真的懂兽吗? 真的懂吗… 狂风吹迷了眼。 霍决坐在她身后,拥着她,他脸颊离自己很近很近,倏忽,他又靠近了些,压低声音在苏诺耳畔:“那你坐稳了。” 他抚掌压入鹤兽右羽,灵力灌入,血羽鹤兽哀鸣一声,侧身呼啸而去。 那是北方。 弹指之间,三人已飞过数里。 高空俯瞰,云团破开,眼前出现一个褐色的圆点,看不清是什么建筑。鹤兽速度极快,弹指间,褐色的圆点越来越大,愈发清晰,低矮矮的屋群浮现于眼前,苏诺终于看清了——那是天一宗猎兽会弟子们小憩的场所。 也不知道在这森林之中的屋群最初是谁所修建,总之后来,慢慢变成了来参加猎兽活动弟子们休养生息,调理准备的地方。 “大师兄你看!” 此刻木屋群中,一弟子指着天空惊呼。 徐述白瞳孔骤然收缩,掀袍而起,一掠飞出木屋,大喊一声:“红叶、长风、阿岩、守知,布阵!” 被唤了名字的弟子们迅速起身,跟着徐述白的身影一跃而起,捻诀一指,宝剑簌然在手,四人立身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四位,金色的法阵在天空中,急速旋转,铺开。 巨大阵法宛如星宿圆盘,古老的图案在阵法中闪现,若游蛇流动,细看去那是一柄柄宝剑,极为锐利,闪着寒光。 徐述白霎时飞身而起,悬于半空。 清浊剑一闪现于手中,正在他要挥剑而起,召唤剑阵全力诛杀之时,瞳孔一紧,那鹤群最前方,那鹤兽之上,好似有几个人!? 段永言振臂高呼,若是可以站起来,他一定跳得更高:“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