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用的吧。 孟葵凝视着他脊背的疤痕,如果你只看他的脸,不会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任谁掀开衣袍,都会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经脉没有损伤。 南征北战的血雨腥风淹没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他是独一无二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也是众望所归的当朝太子。他身上有磨灭不去的传奇色彩,即使自己相隔千年,仍然在午夜梦回时为他感叹。 没有什么能够折断他的脊梁。 要是能送他一程,也是好的。 “有一些疼。”孟葵还是放心不下,轻声说。 她将刀尖烧红,一点点剜去泛黑溃烂的血肉。这种疼与鞭挞不同,尖锐的、绵密的,硬生生削肉的疼痛让乐翊情不自禁握紧双拳。借着烛火,孟葵看得仔细,每将腐肉剥离,就迅速抹上清香的草药膏。 她没吃饭,还饿着肚子,所以手如同冰块,缓解了伤口带来的疼痛。 乐翊低头,听着背后的细微声响,敛着眉眼。 孟葵动作很快,做起事来轻车熟路,大约两柱香后,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很安静。 难道是睡着了? 她侧身看了看乐翊,发现他没有睡觉,眼皮微微在动。 如果是别人,早就在蛊的控制下成为她短暂的傀儡,但乐翊的毅力确实超乎她的想象。 下一步,引蛊。 鼠鳍草的味道缓缓弥漫,孟葵沉下心,将自己的血涂抹在乐翊的后背,而后缓缓地开口吟唱。 歌声没有固定的韵律和节奏,却悠扬婉转,让乐翊想起有一年他远征西域,路过一片草原中的内陆湖泊,沉沉夜色,点点星光,湖泊如同苍穹的一面神秘的镜子。 孟葵的歌声一样神秘、低缓、像窃窃私语的森林百鸟,像流过山涧的小溪。 猛然,乐翊一个哆嗦。 很疼。 火辣辣的刺痛感顺着血液蔓延全身,他的血液在躁动,在奔腾,刻骨钻心的疼痛从四面八方涌来。 “你可以叫出来。”孟葵说。 乐翊没吭声,手臂经脉凸起,却没有发现一星半点的声音,寂静如黑暗。 但是,孟葵此时也不好过。 原先她以为乐翊体内只有那天大祭司放入的红烛花,但她至少感觉到了一种蛊,两种蛊毒。 蛊可以理解为蛊虫。 而蛊毒是其他蛊虫所产生,遗留在体内的“小尾巴”。 孟葵:……这体内都快自成生态圈了! 互不相干,却又盘根错节,因而即使身受蛇毒,但毒在表皮,因为这毒都被体内的蛊吸纳反噬了。 孟葵眉头紧皱,以自己血液为引,但那蛊没到要离开乐翊体内之时,又融在他的身体里。 这么固执的不是好蛊蛊哦! 那怎么取出来? “还没摸够?” 乐翊半响没说话,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的嘲讽。 “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瓮!”孟葵骂道。 南乌有一种炼蛊之术,会用活人作为‘瓮’,直接将幼小的蛊虫放入活人体内厮杀。 她打量了一下乐翊,最后目光落在男人的左肩上,这应该是目前唯一完好的地方。 奶奶曾说过,肩头血、心头血、还有小腹、以及大腿内侧的血都携带着命数,所以他们在赶尸没有工具的时候,取血唱歌谣也可以。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些不要脸的禁忌之法了! “你要做什么?”乐翊察觉异动,沉声询问。 孟葵危险的眯起眼睛。 如果真的要用这个禁忌之法的话,以后千万不能让乐翊察觉到今夜是谁。 否则自己会死得很惨。 她心中叹气,手指点着他肩膀上的穴位,再次重复:“……那个,我喜欢你,” 乐翊:? “真的,我特别喜欢你,你要记住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的命。” 乐翊才不会相信,但他也没有反驳,反而在思考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孟葵吹灭了灯火,转了个身,对坐在乐翊面前,两人盘腿面对面。 幸好他此时看不见,否则她也无法镇定自若的承受他的目光。 ——嘶! 她将自己的手掌和乐翊手掌划破,然后握上他的手掌,十指紧扣。 乐翊:! 他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