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跟着姜时七进入坊市,姜时七感到浑身不自在,有了这位鼎鼎大名的佛子在侧,她完美诠释何谓招摇过市,回头率百分百。 明秀与她保持同频前进,始终颔首带笑,面色沉静如石窟上的壁画。 明秀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要挑选五位朝圣者,而姜时七正是满足条件的最后一个,具体什么条件,他没有直说。 姜时七与他约定好,如果明秀能让魇兽恢复正常,她就当一当那所谓的“朝圣者”,与他回西域一探,顺便去闯一闯那个高级秘境。 大漠沙海、白草黄云,沙漠是她一直想去闯的地界,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拒绝。 但高级秘境也意味着危险系数更高,姜时七觉得,自己最好是突破筑基后再去。 赤血参、灵髓芝…… 姜时七走过一个个吆喝叫卖的摊位,心中数着炼制筑基丹的主材。 时间匆匆流过,令她困惑的是,这偌大的坊市,竟无一家贩卖她要的东西。 当她和佛子亮相之后,那惊讶、探寻的一道道目光逐渐收起,如今在她的凝视下,甚至有了点躲闪的意思。 什么意思? 姜时七摸了摸下巴,她长得很吓人吗? 还是旁边这位佛子太吓人? 姜时七微微一觑,少年的侧脸饱满光洁,眉骨深刻,长睫如扇,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微笑地转过头。 “咳。”姜时七看着明秀手上串着的黄檀念珠,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只要是我要买的东西,这坊市里都没有,好像是……故意藏起来似的。” 她要买的都是常见且热销的药材,也就灵髓芝比较紧俏,但也不至于午时就售罄。 明秀捻了捻佛珠,道:“确实如此。” 姜时七忽然问:“明秀师父,你年方几何?” 明秀手上动作一滞,似乎在疑惑她为何这么问,“……虚岁十八。” 姜时七像在表扬隔壁家的小孩,“才十八岁,就有这样的气度了。” 她诚心佩服明秀的沉着冷静,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 据先前听到的小道消息,佛子的选拔经历了层层考验,作为佛国的形象代言人,他不仅要精通佛法,还要有主持大局的气魄,修为还不能落于人下。 从小就深居简出,只与佛经为伴,是姜时七绝对耐不住的单调和枯燥。 明秀垂下眼帘:“施主,你亦是年少,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很有胆识。” “哦?”姜时七支起耳朵,假意与明秀聊天,片刻后,猛的回头。 街角有一个极为隐蔽的摊位,卖家正在趁着她不注意的当头与一黑衣人交易着什么。 姜时七迅速冲上前,拦住正把买到的东西往袖子里塞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被她一挡,顿时面露愤怒,一把将她甩开,“你有病?!” 姜时七也不恼,反而带着笑,指了指黑衣人的衣袖,再看向摊主,“你方才不是说灵髓芝卖光了吗?那这是什么。” 摊主是个身材粗壮的中年汉子,闻言,理直气壮道:“咱卖的可不是灵髓芝啊,你一定是看错了,咱说了,今天整个青阳城,都没有灵髓芝给你!” 黑衣人斜着眼,在摊主和姜时七脸上来回逡巡,默认了摊主的说辞。 摊主和黑衣人都是筑基期,后者更是筑基后期,在姜时七面前,自是很有底气。 就算他们有灵髓芝,不想卖就不卖,姜时七一个小小的练气期,有什么反抗的手段? 摊主一挥手,对姜时七下了逐客令,表情颇为不善。 姜时七没有再说话,她甫一转头,看到不少人也带着相似的表情看过来。 她在此地……似乎不太受欢迎啊。 姜时七想了想,自己进城时应该还没有被认出,一路顺畅地走上大街,直到遇到佛修队伍,而后被明秀叫停。 沉默中,少年僧人踱步而来,在姜时七身边站定,黑衣人很快收敛神色离开,摊主的嘴却是越张越大,双手暗暗攥紧桌布。 姜时七不经意地问道:“明秀师父,我似乎闻到了灵髓芝的气息,听闻佛子乃舍利子托生,五感最为敏锐,是否也感知到了它的味道?” 摊主明明有灵髓芝,却死活不愿意卖给她,是什么道理? 明秀凝视摊主半晌后,颔首道:“是。” 姜时七说:“佛子都开口了,您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吧?只是几颗灵髓芝而已,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我还买得起。”她眯了眯眼,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