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要担心被杀死的朋友只有周子斐或者申祖庚。 周子斐与申祖庚! 她突然猛地坐了起来,扔掉了盖在身上的布块。 我到底一直在想着什么呢?杀死周子斐与申祖庚?怎么可能?我永远都不会的!她奋力甩了甩头。 但是,不管如何,他们中的一个将会和她一起进入比赛场,这是事实。他们甚至已经商量好了谁去。无论先抽中哪一个,另一个都有权作为志愿替代者去替换他。 无论怎样,周子斐会要求申祖庚允许他与何荷一起进入比赛场,去保护她。 她开始在地窖里徘徊,急切地寻找着出口。 我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她气急败坏地想着。 她慢慢摸到通向厨房的台阶,看到门上的琉璃已经被打碎了,而她的手黏糊糊的,似乎在流血。 肯定是琉璃划破的。 好久之后,她终于冲到黑夜中直往申祖庚的住处奔去。 何荷赶到的时候,他正独自坐在厨房的桌旁,一手握着一只半空的酒壶,另外一只手握着匕首,喝得醉醺醺的。 “哎呀呀,看看这是谁来了?折腾够了吧?终于想清楚了,小丫头?看你这一副灰不溜秋鬼一样的样子,你是来问我的……什么事?”申祖庚醉眼蒙眬地笑着问。 何荷不回答。窗户大开着,凛冽的寒风抽打着她,她恍惚觉得自己还处于冰天雪地里。 “你不知道吧,那个男孩也来过了,刚才就来了,那会儿我还没来得及把酒给倒出来……他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好进到比赛场。可是,你会说些什么呢?”他学着何荷的声音说,“不,代替他,醉老头,因为机会是均等的,这次你去,三十五年后周子斐再去,这样你们俩每人都在后半生获得了一次机会,不是吗?” 何荷咬住嘴唇,没吱声,但心里承认他说得是对的。 让周子斐活下来,即使这意味着申祖庚得死。 不,我当然不会这么说!虽然他有时候确实也挺讨厌的,可是这么久以来的相处,他已经成了我家庭的一员。 我到底干嘛来了?我到底想要怎么样?何荷思忖着。 “我来要点喝的。”好半天之后,她傻愣愣地说。 申祖庚哈哈大笑起来,把酒壶甩到她面前。何荷拿着袖子蹭了蹭壶口,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然后就咔咔咳嗽起来,鼻涕眼泪一个劲往下淌,仿佛要把心肝脾肺都给咳出来似的。 但是,烈酒在她的胃里像是火焰在燃烧,她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也许该去的是你。”何荷一边拉椅子,一边泪汪汪地笑着实话实说,“反正,你也仇恨生活,是吧。” “嗯,你说的没错,”申祖庚扯着嘴唇说,“上回我光想着怎么让你活下去了……好像这回我也该救那个男孩子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一个理由。”何荷说着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和眼睛,然后再次举起酒瓶。 “周子斐一直觉得,既然当初我选择了你,那我就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我就得答应他的任何请求。而他的请求就是给他机会进入比赛场,好去保护你。”申祖庚擦了擦嘴,吸了吸鼻子,说道。 何荷早知道会是这样。在这方面,周子斐的想法不难预料。 何荷突然觉得很羞耻,当她自己躺在地窖里沉湎于自怜自叹中无法自拔时,他却来到了申祖庚那里求他给个机会让他能陪伴她。他的心里想的只有她。 “他真的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觉得自己就算是活一百次也比不上活他一次。”申祖庚叹了一口气,说道。 “嗯,那么,你准备怎么办?”何荷偏着头软绵绵地瞪着申祖庚。 “我也不知道。”申祖庚哀叹了一声,“兴许和你一起回去,如果可以的话;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我的名字被抽中,他反正也会自愿代替我的。” 何荷与他默然坐了一会儿。“如果你回到比赛场那也肯定很糟糕,你认识其他那些人吗?”何荷问。 “呃,我这人到哪里都招人烦,这点我可以肯定。”他冲着酒壶点了点头,“现在可以把那个还给我了吗?” “不行。”何荷一边说一边把酒壶抱到怀里。申祖庚从桌子底下又拿出了一壶,拧开了盖子。 何荷突然意识到自己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喝酒的,而是要申祖庚答应她一件事情。 “呃,我终于想起来我该说什么啦,这次如果最终是我与周子斐去了比赛场,老申,你答应我,我们要设法让他活下来。”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用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指着申祖庚。 在申祖庚布满血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