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荷还是每次都让他吼出来，因为她知道，让他在林子里喊总比让他在青藤区里到处喊要好。 陆青和何荷把剩下的两条鱼、几个馒头、一些野菜、一点剩下的树莓、一些盐巴、石蜡，还有一点儿钱都平分了。 “广场见。”何荷说。 “穿漂亮点儿。”陆青淡淡地说。 到家后，何荷发现母亲和妹妹已经准备好要走了。 母亲穿了件她做女儿时候穿的漂亮裙子，何丽则穿着何荷去年参加月圆节所穿的裙子，有点大，母亲找了根带子给她绑在腰上，把多余的部分都拨到后背，这样，后背看起来就鼓鼓囊囊的。 母亲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浴桶的热水。何荷擦洗着在林子里弄得满身的泥土和汗渍，甚至还洗了头。 让何荷吃惊的是，母亲竟然拿出了她最心爱的一条淡蓝色裙子给她穿，和鞋子很是搭配。 “您真的让我穿这个？”何荷问，试图拒绝母亲的好意。今天她能让何荷穿上这件衣服，真是很特别，因为母亲对过去穿过的衣服都十分珍视。 有一阵子，何荷很生气，不愿意她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当然，来，把你的头发也盘起来吧。”母亲说。 她把何荷的头发用毛巾擦干，然后把头发盘了起来，当何荷在靠墙的破镜子里看见自己时，简直认不出来了。 “这不太像平常的我。”她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讪讪地笑了笑。 妹妹何丽走过来调皮地说：“姐姐可真是美若天仙。” “天仙你个头！”何荷作势打了下妹妹的肩膀，然后把她背后的裙子给按了按。 妹妹朝她扮了个鬼脸，把何荷给惹笑了。 只有妹妹才能引得何荷发出笑声。 “快点，吃饭吧。”她招呼妹妹。 吃了饭，她们朝广场走去。 这个活动是大家都必须要去的，只要不是快死了。晚上，官员会挨家挨户查看，如果无故不到，就会被投入监狱。 月圆节仪式要在广场举行，是一直以来固定下来的。 广场周围都是店铺，如果在公共集市日，特别是赶上一个好天气的话，广场就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但今天，即使屋顶上到处插了九幽国的旗子，空气中仍然充满了冷酷的气氛。 到处都是盘旋着能把广场的活动实时记录下来的灵光鹰，更加加重了这种感觉。 人们排着队悄无声息地向前走，签上自己的名字。 月圆节仪式也是九宫城人清点人头的好时机。 十二岁到十八岁的青少年被赶到用绳索围起来的区域，外面是中老年人，最大的站在最前边，越年轻的越靠后，像何丽，就是站在最后面。 家人站在绳索区的外围，手紧紧拉在一起。 还有一些人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人，或者干脆不在乎的，就混在人群中，打赌看哪两家的孩子会被选中。 有的赌被选中者的年龄，有的赌他们是来自青藤区还是商人，也有的赌看谁先崩溃或者哭泣。 广场上十分拥挤，来的人越来越多，简直令人窒息。 虽然这个广场很大，但还是不足以装下通天宗大约八千人口。 晚到的人被指挥着站在街边的位置，在那儿他们可以通过九幽国设置的纵横镜看到所有门派正在进行的活动。 何荷站在一群来自通天宗的十四岁青年人中间，他们彼此微微点头打个招呼，然后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广场上临时搭建的台子上。 台子上有三把椅子，一个桌子，还有两个大琉璃球，分别用于男女选手的抽签活动。 何荷盯着女选手抽签用的琉璃球里面的纸条，其中有二十个条子，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何荷”。 马萍的父亲——宗主马安，一个穿着褐色长袍的瘦高个，坐在一张椅子上；艾琳，来自九宫城，负责通天宗事务的管事，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她的头发有一缕略带葡萄紫色，身着嫩绿色裙子，正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却让人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她和马安低声说着什么，然后不安地看着那张空着的椅子。 大钟敲了两下，宗主站起来开始宣读开幕词。 年年如此。 他首先讲了九幽国的历史，这是一个建立在一片废墟之上的地方。 他历数了这个国家所遭受过的各种灾难，包括干旱、暴风雨、火灾、洪涝灾害、不断吞噬大片土地的海水，以及生灵涂炭的残酷战争，直至最终建立起给人民带来和平与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