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懊恼地揪紧了衣摆,心头陡然一紧。 完蛋了,被盯上了。 温稚头皮一炸,恶狠狠地盯过去,夹带着胆怯挤出一句,“你要干嘛?” 气息微动。 男人掀了掀眼皮子,嘴角的笑放肆又慵懒,散淡的语调不怎么走心,半真半假地忽悠:“拐小孩啊。” 被这话唬了一秒,温稚撩起眼皮,抱着希望东张西望。 看来看去发现,周围,好像,就她一个小孩。 “那个......”温稚把手背到身后,攥紧了装着奶茶的塑料袋子,真诚地看向面前的男人,“我不太值钱。” 似乎是觉得有道理,男人点了点下巴,颀长的身姿落拓着光洒下来,一点边角都不留,压住了地上的小影子,“我会给你卖个好价钱的。” 温稚声音弱弱:“不用了吧,太麻烦了。” “不麻烦。”男人双手插兜,嗓音低哑又漫不经心,“先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嗯?” 这回温稚确定了。 这个男人,现在很可能在兼职人贩子,已经调查过了有哪些没有家长的小孩,特意堵在学校门口,抓捕漏网之鱼。 一边偷摸打量着门卫大爷的位置,温稚憋着嘴,看起来打死都不说话。 看她如临大敌,男人像是来了点兴致,挟着痞痞的坏笑,“我只拐名字三个字的小孩,你叫什么?” 几乎是同时响起。 一声短促的应答。 “温稚!两个字!你数一下!” 说完后,温稚又回过味来,自己大概是被骗了。 这个人是真的坏透了! 她气鼓鼓地抬头,冷不丁又被男人的样貌小小惊艳了一下。 就像很老套的电影,是他在淡淡拢着光影,四周一切虚化,绵长而又温厚,视线仿佛只为衣衫外的冷白肌肤停留,耀眼得让人,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大概是温稚的眼睛太尖,单拎出五官来看,明明都很温和清爽。 但整体就是,昭然若揭的,一个慵懒斯文的男人。 还有点,蔫坏儿。 不对!是恶劣!!! 晃神一瞬间,男人慢条斯理垂眼看她,“我认识你,你就是温稚啊?稚嫩的稚?” 被色相迷得晕乎乎,温稚不自觉降低了防线,“有什么事吗?” 语气就像是,我很忙,你看着办。 “没事。”男人弹了弹袖子上的灰,直起身,手依然抄在西装裤袋里,那副情绪没什么起伏的模样,明晃晃地就是意味着,行了,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甚至让温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坏了道上的规矩。 突然被放行,还有点懵。 温稚拱了拱脑袋,面上云淡风轻,心里骂骂咧咧。 莫名其妙!不可捉摸! 然后她轻手轻脚地蹦了出去。 可是下一秒,那个男人又突然下了死命令:“等会儿。” 温稚后颈一凛,脚还没收回来。 男人几不可察地皱眉,“问你个事儿。” 温稚抖着嗓子:“你说,你说。” 简单一句话,男人像是想了挺久,才缓缓开口:“要有个哥哥突然出现,你接不接受?” 那一刻,温稚突然兴奋得直蹦跶。 得来全不费工夫! 除了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不是以死结尾,其它的很多记忆在脑子里都是模糊的,但从小无家,后来才被大佬亲哥找到这件事,倒是记得清楚。 可是想到破产后亲哥那个阴郁的侧脸,温稚搅着手指,能感觉到那杯奶茶在失去温度。 仿佛心上的血突然被抽干。 胸口也闷得发紧。 血气倒涌时,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忍不住呛了一下,“我能先问一下,我哥哥有钱吗?” “......”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沉默。 似乎是轻笑了下,男人眉角抽了抽,“大概可以养一学校的你?” “哦。”温稚没什么概念,顺着话点点头,“那我接受的。” 她捏紧了那杯奶茶,里面仅有的空气骤然稀薄,然后低下脑袋,很轻、细细软软地、确定地又重复一遍:“我接受的。” - 坐上车后。 温稚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他说什么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