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渐起,屋檐覆雪,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被寒风裹挟着直扑廊檐之下。 薛素早被莲翠带下去歇着了,院中只余张升站着,他满头霜雪,抬眼望着云卿姿,眼里凶光毕露。 他只想速战速决,不愿与云卿姿费半点口舌。一招手,便从门外涌出十几名手提大刀的壮汉。 守在暗处的暗卫不由有些着急,云卿姿怎的还不叫他们。 “原本想着杀你不必如此费劲,好在多准备了些人。”张升冲云卿姿喊道:“三娘子!到了阎王殿记得是我张升杀的你,别报错名儿了!”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 只是脚还未踏出院门,便听到身后的院中传来似鸟叫又似哨声的声响,他一回头,便瞧见四面八方涌出不少黑衣的男子,还未说话,他便被一榔头打晕。 云卿姿被侍歌岁桃护在中央,冷眼看着他们厮杀。 若在从前她定会吓得呆住,甚至可能晕倒,而在经历了望舒林的一场追杀后,她好像不那么怕了。 但不怕不代表喜欢。 她不愿见血,这些人也不过是张升花钱雇来的,该杀该罚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暗卫皆听命与她,并没有对这帮人下死手,只是打伤或打残,让他们没有再能杀人的本事便停手了。 半个时辰后,便有县衙的衙兵前来,将人都押了回去。 衙兵头子看着只剩尸首的张宅有些毛骨悚然,绕着宅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张氏夫妇的人影。 解丰县发生了杀人的大案,县中最富庶的张家夫妇不知所踪,满府内不留活口,实在可怖。一时间人心惶惶,许多人家更是闭门不出,生怕自己也招来杀生之祸。 张家的仆人被侍歌安排好,知晓内情的都被她杀了,见过云卿姿却不知内情的,她给了他们傍身的银钱要他们管好嘴,便把她们放走了。 她们在衙兵来之前便离开了解丰县,带着张氏夫妇。 忙活了半日,终是入夜时分到了徐州城。 非觉得等人早早接到了消息在清河路等着,趁着夜色将张生夫妇带入宅子,为了不扰云卿姿的清静,非觉是将人拉去他们的宅院中关着。 侍歌她们身上多少都沾了点别人的血,瞧着有些骇人,宅子内的使女什么都不敢看不敢问,只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她们下去梳洗换衣,云卿姿也去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时,便有使女来报花暮锦来了。 云卿姿从房中退出,便见花暮锦站在廊下,背对着她。 她不由自主盯着看了一会子,灯影摇曳,昏黄的烛火洒在他的身上,他好似是被温柔的笔触一点一点染上去的,在黑暗中一团柔暖的光。 “殿下。” 云卿姿朱唇微启,轻轻唤了一声。 花暮锦闻言猝不及防地转身,云卿姿险些撞进他怀里,吓得微微退了一步。 云卿姿稍抬眼眸,撞入花暮锦的眼眸,他漆黑的双眸中星光点点,目光柔情似水,云卿姿睫羽微颤,心跳的极快。 院中安静得只剩下大雪纷纷落下的声音,这声音令云卿姿感到了一丝安心。 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脸转向另一旁。 花暮锦也觉得有些尴尬,手覆到唇边轻咳一声,“……薛素你打算何时审?我陪你一道。” 云卿姿没看他,只是仰着头看着落下的雪花:“就今夜吧。” 不能耽搁送生辰礼。 “好,那等会儿我们一同过去。” 云卿姿点头,又道:“殿下的及冠礼要回扬州办吗?” 后日便是二十八了,也不知他能不能赶回去。 花暮锦微微垂眼,望着身旁的小娘子,解释道:“回京城再补办也是一样的,阿景可是为我准备了及冠礼?” 他是含了些期待的, 漫天飘着雪白,纷纷扬扬落下。她的脸颊的鼻头被冻得微微发红,她也不在意,只看着花暮锦微微发笑。花暮锦极高,以至于她要仰着头。 “大概是会有的。” 她神色虽是淡淡的,花暮锦的心却一跳一跳的。 风雪小了些,侍歌取来两柄油伞,递给了他们。 通往隔壁宅子的垂花拱门开着,他们一前一后,侍歌为云卿姿撑着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宅子的布局与她那边的差不多,进了外厢房,才发现有个密室。 花暮锦就只将她送到这。 “非觉会带你们下去,有事唤他,我在这等你。”他问:“今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