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奶奶带云焉出门,给司爷爷扫墓。 她们选了一辆越野车代步,祭品只装了一个行李箱。 想想昨夜五只宠物鬼搬到凌晨才搬空的那些祭品,云焉不禁有些替司爷爷心酸。 好在老头子有些功德在身上,死后不就便入轮回开始了下一世人生。 但凡还在,多半要骂妻子无情。 云焉思绪翻涌,眼尾余光瞥见司奶奶面露担心,之后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识海里响起唯一信徒司奶奶的祈祷: “神仙大人在不在?请让我孙女补个好觉。” 云焉:“……” 她无语半晌,最终还是默默闭上眼。 识海中,司奶奶声音狂喜: “神仙大人好灵验啊!我会每日给您两车祭品作为感谢。” 云焉:“……” 妈呀,忽然有种被催生的忧伤,家里的宠物鬼养得不够啊。 两个多小时后,到达司爷爷所在墓园。 司家虽为首富,但处世一向低调。 司爷爷去世后,就葬在京郊一处高档陵园。不似荣家,还建有家祠。 陵园环山抱水,风水绝佳,司爷爷的墓在最好的位置。 只不过在云焉看来,那墓穴只是一座空置的华丽楼阁。 云焉帮着司奶奶一起摆出供品,开始焚烧纸钱元宝。 司奶奶一边往火盆里丢元宝一边说道:“我烧的东西你肯定是够用的,缺了什么,你给我托梦,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第一,你如果要什么仆人冥婚的话,就免谈!第二,来见我的时候,好好收拾一下注意形象,毕竟阴阳两隔审美不同……不过呢,咱们也不信这个对不对?” 云焉:“……” 奶奶对鬼神的信仰很随机啊,会信鬼帝,却不信鬼丈夫。 二人没耽误多少时候,云焉眼看着几只野鬼飘过来把祭品分食殆尽,最后几只鬼齐齐向二人作揖答谢,就和司奶奶对着墓碑告了别,一前一后往陵园大门口走。 五月的中午,阳光渐热,但陵园里随处都是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之下,身上甚至还能感觉到凉意。 司奶奶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干脆挽着云焉,祖孙二人并排走。 其实她很想问云焉,这里是不是到处都有鬼魂,因此才会阴凉。 但又觉得这种问题一出口,不管得到什么回答,她都会脑补更多,干脆闭口不问。 结果,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昨天的祈祷太凑效,地府的领导为了保住孙女的玄学事业,现在就给出了工作机会。 因为清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陵园里几乎见不到人。 可就在她们即将到达陵园正门时,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 一处有些新的石碑前,站着一个跟云焉差不多大小的年轻男人。 年轻人染着奶奶灰发色,一身破洞牛仔服,穿着半截袖没遮住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纹身,鼻子和嘴唇上还挂着金属环。 只这一身打扮,就与墓园里肃穆清冷的氛围格格不入。 而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手插裤兜,吊儿郎当踹了几脚面前的墓碑,用恶劣的口气说道: “死老头,老子来看你,给你脸了吧。” 司奶奶、云焉:“!” 男人往墓碑上吐了口口水,又接着说道: “让老子给你烧纸上工就别想了,你个傻X不配。” 司奶奶没见过这样来祭祖的后辈,忍不住停下脚步。 云焉也只得停下来,目光看向墓碑上方虚无的一处。 此处恰好是多条分叉道路的汇合处,除了云焉和司奶奶祖孙俩以外,靠近年轻男人所在位置的那条分叉路上,转过来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大概是刚结束祭拜,他神色憔悴萎靡,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他见到年轻男人在墓碑前污言秽语不断,忍不住皱眉瞪了他一眼。 结果,恰好他经过那座墓碑时,年轻男人又冲着冲墓碑吐口水。 中年人没忍住说了句,“死者为大,你不要这样说话。” 年轻人听到有人指责,反而更加张狂,狠狠呸一口,又抬脚在墓碑上踩了几脚,看向中年男人,挑衅道: “我就这样,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中年男人面上肌肉抖动,显是已经生气,但最终却只摇头,什么都没说走开了。 他下了两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