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楣漫不经心的揉了揉手指尖:“怎么?这世上的神魔究竟是谁下的定义呢?还不是人么。” 南觅回过神,终于在他们的一言一语中理出了个头绪,她回过神发现自己从没仔细看过钟楣,她定睛去看,一时竟然看不出他所修灵术所谓何种,也看不出他的境界。 钟楣叹了口气,抬眼对上正在打量自己的南觅:“真没想到,这一辈的神君竟还有这样的魄力和大义,居然当真想着忤逆天上那颗石头。” 听他这么说,就连歪在榻上的楚羌愈也抬眼看过来。 楚羌愈打量了一会钟楣,忽然问道:“钟楼主,您这花楼,以前有别的什么名吧?” “嗯?”钟楣对上楚羌愈的一双眼,顿了一下才开口:“原来花满楼这个名字,当真有人知道啊?楚先生,你知道的果然不少。” “当年为了救人,确是曾经想找过花满楼,却不知,如今楼主怎么在九州?” “花满楼生意不做了,来九州讨个生意罢了,”他讪笑一声,然后道:“咱们两个老家伙就不叙旧了。” 楚羌愈点点头,难为他看向钟楣时有些尊敬,然后扭头同弈重燃道:“小子,赶紧的吧,这事能连起来了。” 弈重燃极为恭顺的点了头,然后开口:“我以前在弈氏的后宫听老人说过,神君上达天听,聆听天谕,天谕神石甚至会告诉神君,哪族有异心,哪州有异动,那时我只当是宫里的人胡乱传的谣言罢了。可是我曾经历过水火两族的战争,如果不是当年我父王对水族忌惮良久,也不会逼得水族人不得不反。” 耿辞忽然拧眉问:“历史上各族当政,会不会都是这样?神石表面上告诉神君哪族有异心,实际上是要让那族在压迫中翻盘,取缔当政者上位?” “可是...”南觅手指紧紧的揪着衣服,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压抑,开口时带了点不甘心:“可是,甚是为什么这么做?” 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的南修忽然开口:“因为平衡,神石要保持各族平衡,不能让一家独大。” “可他是神啊...”南觅又嗫嚅了一句。 楚羌愈起身下榻,伸了个懒腰:“圣殿下这个说法,挺像那么回事的,”他揉了揉脖子:“当年的火族人,可以说是在整个九州的修灵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他斜了一眼耿辞,然后道:“喏,想耿大人这样的,我们那个时候都瞧不上的,我一个大夫都能打他十个,如今你们这辈,却成了难得的大修灵者了。” “你们那个时候,火族人那么厉害,是因为什么?”耿辞手肘抵在桌上,拖着腮:“是因为那本心经?” “对,”楚羌愈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火神心经,现在都成了传说了,心经是被弈氏的某位祖宗找到的,那时候弈氏还是仁政,听说那位老祖宗下令,所有族人都可修习,但是可惜,其他族人修不了,只有火族人能修,所以在修灵一途上,火族人一骑绝尘。” “嘁...”南修抿着嘴,嘟囔了一句:“还不是输给弈氏。” “是啊,好景不长,神石选中的神君越来越不像话,一个比一个昏庸残暴,几次弈氏的内部斗争就死了多少火族的高手,到了我们那一辈,休说火族高手,就是火族人都没有多少了,按照...”楚羌愈看了一眼弈重燃:“这个小崽子所说,这大概就是神石下的天谕了,导致火族人互相猜忌,还没有外族来犯,已经先自相残杀的差不多了。” “九州人将那石头奉为神明,它倒是好,将各族人当棋子儿了,这局下的不满意就打乱重来。”钟楣挑了下眉,事不关己道。 “这其中道理,神君必然早已知晓,”弈重燃接过话头,恢复了那副漠然的神色:“这些年九州对火族的态度,可不是要更换执政者的意思,到更像是...要赶尽杀绝似的,若神石让神君除尽天下火族人,那神君此番,确是在忤逆神石。” 南修急得脸都白了:“忤逆神石,有什么后果?” “谁知道,也没人敢这么干啊。”楚羌愈挑了一下眉,一边坐着的耿陌立马起身,把位子留给他了。 “或许,你可以问问,你爹到底是怎么想的,事关重大,保不齐神君来一个玉石俱焚,”钟楣抿着茶,瞄了一眼南修:“你们在这猜来猜去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唉..神君这些年,过得可不容易,底下要安抚万民,权衡朝野,上头还要糊弄那颗石头,什么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一时之间屋里雅雀无声,耿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去看南觅,反而觉得南觅身上的气息平稳了许多,他们在帝释天那一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点血流的值得,还是那只发簪死得其所,他总是更能敏锐的感觉到南觅的气息和情绪。 南觅忽然站起来,神色平静而淡漠:“诸位,多谢各位帮我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