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 黑暗之中传来莫怀的音。
“是。”
手心粘稠的触感泛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悲痛，莫怀望着闭上眸的公子，捏着衣裳的手有一瞬间收紧。
他垂下头，弯下了一向挺直的背。
或许, 世间真有神佛。
*
牢狱之外就是徐宴时的马车, 不等满身血迹招惹那些诧异目光，一行人就上了马车。
徐宴时从隔间中拿出一套新的衣裳, 递给姜婳。
“神女, 沾染血的衣服穿着不舒服，是我适才多买的, 如若神女不嫌弃，先穿一套吧。”
已经受了好意，一套衣裙，姜婳就没有拒绝。
将衣服递给她之后，徐宴时就下了马车。
一旁的晨莲打开徐宴时递过来的包裹，入目是一片绯色, 比春日的艳要浅上一些。晨莲将包裹中的东西都拿出来, 现不仅有一件绯色的长裙，还有一个栀子色的荷包。
荷包看起来鼓鼓的, 甚至装着银钱。
晨莲望向小姐，见她已经呆, 又看着她满身的血迹，她大抵猜了一些情。车帘并未关紧，她透着缝隙，看见那门燃着火的牢狱。
“小姐, 换衣裳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车帘从里面扣上, 又放下了两边的窗帘。
姜婳一怔，从晨莲手中接过衣裙。
待换好之后，晨莲掀开车帘：“徐公子，上马车吧。”
徐宴时原本就不远处，闻言，转身向着马车走。但只是了马车前，他就指着不远处一辆马车，笑着道。
“神女先入城吧，再过半个时辰，我还得为陈家的那位公子送膳食。那人前两天因为当街打人被抓进来了，家中不愿意丢个脸，还是我来付的赎银。没办法，都付了赎银了，两日不好真将他放牢中。”
姜婳掀开了窗帘，又是轻道了一句：“多谢。”
她看向他的身旁，不知为何，一个皇子，身边连一个贴身的小太监都没有。但上次那艘船上，她记得，他的身边明明有一个小太监的。
但般情，她不好多。她心中本就想着许多，待徐宴时回应之后，她便放下了车帘。
晨莲深深望了一眼徐宴时的地方，放下了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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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被吩咐了一两句，开始驾车。
马蹄踏地面的响之中，徐宴时望着那辆逐渐远的马车，直马车一直消散了拐角，他没有移开眼神。
适才牢中，他还是未忍住，转身向牢房中望了一眼。
他无法形容那一眼。
可好像又只要那一眼，他便知晓——
个世界如若只是一个话本，他的神女，另有英雄。
恍惚之间，他想起小太监对他说的后一句话。那时他们漫步山林间，小太监几次欲言又止。
他自小同小太监一同长大，哪里能够不明白小太监是有话要说。只是他侧着头，欣赏着小太监要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看见小太监都憋红了脸，不由大笑了起来。
见他如此不正经，小太监直接红了脸。
只是一次，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他立马止住了笑，却还是有些忍不住，却好奇究竟是什么话让小太监犹豫至此。
他依旧如寻常一样望着小太监，就像儿时让小太监带着他钻狗洞寻食物一般。小太监望着他，后脸上不知是因为羞窘还是生气引起的红褪，叹了一气。
“殿下，世上没有神女。我知道殿下您又要说儿时那个太监，那个太监当时说那些关于‘神女’的话，只是为了骗您手中的点心。”
小太监的语气从未如此认真，徐宴时却不太意。
他想着自己的神女，想着每一次他都能生死攸关的时刻遇见她。他告诉自己，世界上就是有神女的。
如若她不是神女，他一个连逛青楼都不为的纨绔子弟，怎么会见她就脸红心跳呢。
小太监见他没进，不由直接点破。
“殿下，若是喜欢姜三小姐，您便该告诉她。如若们同样彼时爱慕，殿下您就向陛下请旨，求一旨婚约，求一处封地，哪怕山高水远，只要能够带着姜三小姐平安离开长安，此后是和乐一生。”
他原本用竹筒喝水，闻言，直接呛红了脸。
后来还不等他同小太监‘狡辩’什么，皇兄便来了。他望着皇兄身后那威风凛凛的侍卫，适才因为一‘喜欢’红的脸，红的心，都为冰凉一片。
就像此时，牢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