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怔了一瞬, 没有说话。
深夜中,在姜府偏僻的小院中,隔着一扇窗,于陈的声音有拘谨又格外地坚定。
“深夜来寻姜三小姐, 是在冒昧。在也知, 小姐并会信得过,一个只见了数次面的陌生男子。但是, 在还是想试一试。”
少年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隔着一扇窗,姜婳几次没有张开。
于陈并介意她的沉默, 长身玉立于窗前,温声道:“那日听从父亲的命令,我来了姜府,姜老夫人让我去学堂,见一见小姐。我记错了时间,去得有早, 故而一直在门外。姜老夫人之前我看过小姐的小像, 故而我知晓了坐在角落的是小姐。”
“知为何,小姐看起来并开心。出来见我时, 却没了学堂中的模样,变得娴静, 笑颜如花。有孟浪,但我那时便觉得从未见过小姐般好看的人。”
“从父亲中,我知晓,小姐并抗拒门婚事。我很开心, 那日便写了信,飞鸽传书了尚在江南的娘亲。我看着父亲同姜老夫人换了庚帖, 算了八字,定了上门提亲的日子,我很喜悦。”
姜婳看着月光在窗纸上映出的少年的剪影,拒绝的话已经了边。
于陈继续说着:“之所以喜悦,即是因为真心爱慕,也是因为......那日酒宴,我回去时,曾无意中听见姜府中的二小姐同身旁的奴仆说,要千方百计将小姐嫁很堪的人。”
“那时在想,在,如何也能算很堪的人,二小姐那般恶毒的心愿,要落空了。那日之后,在又稍微打探了一府中的事情,知晓小姐在府中......过的并好。所以今日在才打晕了奴仆,般唐突地跑来了姜府,就是想——”
窗外,于陈认真地望着窗纸上的身影,耳垂全都红透了,但还是依旧坚定而温柔地道:“小生想邀请小姐,一同去赏江南的花。”
“砰——”
门从面缓缓推开,姜婳静静看着月光温柔又真挚的少年,沉默了许久。
于陈见她开了窗,欢喜一瞬间盈满了眸,耳垂和指尖都红的恍若充血。但即便害羞至,于陈还是温柔地望向只隔着一扇窗的姜婳。
姜婳声音很轻:“只是赏花吗?”
于陈一子红了脸,声音依旧很温柔,只是小了:“如若小姐愿意,自然......春日赏花,冬日赏雪,烹茶煮酒,随行随乐。在生无大志,但家中权势能护小姐,家中钱财能供挥霍,生也当妇唱夫随。”
说了般合礼数的话,他眉骨都红透了,却还是害羞而坚定地将背后的东西递了过去。
一个大小的包裹浮现在姜婳眼前,姜婳手指尖颤了一瞬,还是轻解开了少年打好的结。
面的东西浮现在她眼前,三张纸,一个玉佩,一个令牌。
她的视线停留在那薄薄的三张纸上,耳边响起少年温柔而羞赧的声音:“三书是在手写的,是家中备的那一份,原是希望成婚后小姐的,但......”
姜婳的视线看向那一方简单的玉佩,于陈轻声道:“玉佩是娘亲我的信物,说我日后遇上了喜爱之人,待求娶时,便将玉佩一同奉上。”
随后,他又从手中拿出了一方礼单,轻声道:“小姐手中的礼单,是家中为小姐备的。我手中份,是我为小姐备的。只是,来寻小姐逃跑,带着几十个箱子,也太像话了,所以我将那东西都换做了银钱,存在了银庄中,那枚令牌,是银庄的凭证。”
姜婳看他轻声地说着一切,眸颤了一。
那一方薄薄的纸,递了她手中,纸明明很轻,风一吹就要掉去,但她却好似拿住一般。
隔着一扇窗,少年依旧温柔而坚定地望着她,轻声允诺。
“姜三小姐,无论去了江南,小姐是否愿意嫁与在,在都绝后悔今夜的一切。如若小姐愿意,在会为小姐寻个别的身份,明媒正娶,将小姐迎进门。如若小姐愿意,那在同江南于家也会护小姐一生。”
姜婳眸陡然红了,那一张的薄薄的纸,覆在她的心上。
上一世她贵为丞相夫人,纸张上少年为她准备的一切,她所见过的有过的用过的,都要百倍过之而及。
她唯唯没见过样一颗真挚热烈的心。
她颤着眸,却还是应。
在祖母面前,应与他的婚约,只是她计划的一部,若是她真按照计划嫁了过去,她的确也会同他相伴一生。但前,她未知晓,是般真挚热烈的爱意。
她真的承受得起吗?
她开想要拒绝,对上少年害羞却藏住欢喜又满含期待的眼,她惶然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