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是黑暗的,黑暗是令人恐惧的,恐惧是令人崩溃的
应天城众人对此深有感受,黎明前的黑不是一般的黑,伸手都看不清五指,更不用说城外百米开外的兵马了,压根看不清他们打得是何旗号,根本区分不出是敌是友。由于白天刚经历了倭寇围城,应天上下都如惊弓之鸟,看到不明敌友的大军径直向城门而来,如何能不惊恐。
“这怕不是倭寇找来了援兵,又调回过头来再次攻打咱们应天了吧”
“什么你说城外兵马是倭寇的援军下午的时候,倭寇才五十来人,就差点把城门打下来了,这援军怕不是八百多,我滴亲娘咧,这可怎么办啊”“
城头上人们众说纷纭,越说越害怕
看着城下兵马越来越近,城头上的将领腿肚子都紧张的发抖了,他一面用手压着头盔,一面色厉内荏的大道,“来者何人速速止步,再不停下就放箭了。”
不知何时,兵部侍郎史鹏飞已经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三步,畏畏缩缩又猥猥琐琐的退到了将领等人身后,将他们的身躯当成了人肉盾牌。
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城下的这支兵马是倭寇纠集了援军,去而复返。
胡宗宪率领了一千多精锐的京营老兵,都被倭寇杀的人头滚滚,浙军才八百来人,还是才成立不足两月的民团,竟然能打跑倭寇开什么玩笑啊那根本就是倭寇故意的,故意示我以弱,为的就是此时突然杀个回马枪
还有,刚才秣陵关传来的信鸽急报也更令他进一步佐证了自己的猜测。
应天府的罗推官和徐指挥之所以坐拥雄关和一千精兵还弃关而逃,定然是他们探知了倭寇纠集了七八百援军,心知不是倭寇对手,不得不弃关而逃。
综上,史鹏飞断定这城外的兵马定然是倭寇纠集了援军,杀了个回马枪。
白天鹅倭寇攻城时,五十多个倭寇的剽悍凶残就已经令他心底颜抖了,现在倭寇壮大了二十倍,兵力都达到了八百多,他哪有胆子直面倭寇呢。
死道友,莫死贫道。
所以,他猥琐的萎缩在了将领等人身后。
看着城外兵马越来越近,他觉得这个位置还是不保险,万一倭寇力大无穷,那羽箭有可能一穿二啊,于是又往后退了一步,一步,又一步,当他再退第四步的时候,脚下踩到了一个脚,史鹏飞扭头正想骂一句哪个不长眼的,才张口就看到了张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原来张经听到外面喧哗惊慌之声越来越大,意识到外面情况重大,为防不测,他跟何公公、魏国公等一众官员也匆匆赶来坐镇。
“咳咳,尚书大人,我我正要向您禀告外面有不明敌友的兵马逼近城门。”
史鹏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找了一个托词,厚着脸皮向张经解释道。
张经看了他一眼,眼神令史鹏飞额头冷汗直冒,他知道张经已经看穿了,不由心虑的低下了头。
“不明敌友的兵马多少兵马”
头顶传来张经的声音,令史鹏飞松了一口气,好在张大人没有当场揭露。
“约有八百余,下官几乎可以断定,城下万是倭寇纠集的援军。”
史鹏飞言辞凿凿的回禀道。
“什么倭寇纠集了八百多援军”何公公闻吉,脸色顿时吓得灿白一片,惊慌出声。
魏国公腿肚子都抽筋了,不愿意接受这个消息,连声道:“倭寇八百援军秣陵关的罗推官和徐指挥不是都弃关而逃了吗倭寇不是应该奔林陵关而去了吗怎么又掉头杀回应天城了”
听闻倭寇纠集八百援军来了,一众官员顿时人心惶惶。
“倭寇纠集援军来了那我贤侄率领的浙军呢浙军不是在城下扎营吗这支兵马出现在城下,怎么不见贤侄的浙军有动静啊贤侄不是遇到危险了吧”
临淮侯在惊慌之余,忽然想到朱平安率领的浙军还在城下呢,不由担惊道。
“浙军呵,估计在下面得到消息早了早跑的没影子了,营帐早在前半夜就空了。”
史鹏飞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遗余力的贬低朱平安及浙军,意图通过对比,为他自己挽尊。
我虽然后退了几步,但是他朱平安可是早就领着浙军跑的没影子了。
“贤侄领浙军跑了”临淮候不由一怔,“史大人所言不虚”
“当然,我还能污蔑他不成,上半夜的时候,浙军的营帐被风吹倒了两座,不仅营帐里面没有人,没有动静,过去这么久,也不见其他浙军重新扎帐。由此可见,浙军早就在上半夜就跑没影子了。若是不信,你问问城头的守军,营帐倒了的事还是他们告诉我的呢。”
史鹏飞极尽诋毁的冷笑道,随手指了指城头上的军民,信誓旦旦道。
“浙军营地上半夜就空了”张经闻言,不由怔了一下,显然很意外。
“朱平安早跑了。”史鹏飞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殷勤的对
张经、何公公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