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盛接连两次的辩解都很到位,这让何鳌很是意外,原本觉的杨继盛为人耿直、嫉恶如仇的性格,可以抓到漏洞,没想到杨继盛竟然不上套
不过,何鳌可是在官场修炼几十年的老狐狸了,一不行,二不成,那就来个三。
“杨继盛,你可想好了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你就是假借亲王名义诬陷上官了你这可是诈传亲王令旨啊这可是死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何鳌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目光悲悯的看向杨继盛,缓缓开口道,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威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尚书,你是要效仿秦桧了吗”杨继盛抬头与何鳌对视。
“我非秦桧,你也非岳武穆。你没有与二王沟通,却说二王可以为你作证,你这不是诈传亲王令旨是什么”何鳌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冷笑着问道。
“我方才已经说了,二位亲王殿下不惧严嵩,敢在圣上面前说真话这就是我在奏疏中言或问二王的原因没有私下交通二王,更没有诈传亲王令旨”
面对何鳌的污蔑,杨继盛脖颈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齿回道。
“杨继盛,诈传亲王令旨这可是死罪。念在你十年寒窗、科举不易,老夫给你个机会,若是你交代出主使或者同党,老夫可以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
何鳌敲了敲审判席,将身体向前倾了些许,目光灼灼的盯着杨继盛,语气和缓了几分,引诱杨继盛攀咬。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尚书,省省口水吧。弹劾严贼乃我一人所为,没有主使,没有同党。何尚书,说实话,年轻时的您,是我学习消防的楷模,您谏阻武宗南巡被杖,声名大著,嘉靖年初,您议“大礼“,逆旨,被廷杖几死怎么老了,反倒越活越倒退了廉颇老矣,尚能饭曹操老骥,志千里黄忠七十,定军山可是您老,不,是你,现在你可当不起您了,你老了老了,反倒成了奸贼的鹰犬,助纣为虐呵呵,树要皮人要脸,没脸没皮是何东西何尚书,逢年过节,你还有颜面祭拜贵祖贵宗吗你不觉的羞愧吗”
对于何鳌的引诱威胁,杨继盛冷笑了一声,对其嗤之以鼻,讥讽他越老越没种,年轻时直谏两任皇上连死都不怕,老了老了却成了严嵩的鹰犬。
杨继盛说罢,堂下尤其是公衙外围观群众那里便爆发出一阵阵哄声。
当众被揭破老底,又听着下面嗡嗡非议声,何鳌的一张老脸都不知何处安放了。
“杨继盛辱骂主审藐视公堂视朝审为儿戏,若是再不罚你,置我朝律法于何地”
一旁的王学益用力的一拍桌子,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的对杨继盛说道。
说着,王学益便从签筒里摸出了一根黑色的令签。
何鳌乐见其成。
之前阻止过一次的郎中史朝宾朝王学益看了过来。
“史大人,之前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罚他。你之前也有言在先,若是再犯,再打不迟。现在,你也看见了,杨继盛这已经是第二次辱骂审官了须知,法行无亲,令行无故”
王学益注意到史朝宾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阴沉着一张脸幽幽的说道。
史朝宾嘴唇微动,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王学益满意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将手里的令签重重的投掷向杨继盛,冲堂下的刑部衙役恶狠狠的吩咐道,“杨继盛辱骂审官,藐视公堂,冥顽不灵,与我狠狠的打”
“遵命。”
四个长相凶悍的衙役应声而出,拎着杀威棒直奔杨继盛,二话不说便将杨继盛按趴在地上。
杨继盛被按趴在地上,身体狼狈不堪,不过脸上却是带着讽刺的笑容,目光蔑视的盯着公堂上的王学益、何鳌等人,用力的大笑了三声,“真是笑话,我杨继盛实话实话,却成了辱骂怎滴,自己做人鹰犬,却不许人说了”
“给我着实打”王学益恼羞成怒。
“要打便打,岂有怕打的杨继盛。”杨继盛丝毫不惧,谈笑自若。
领命的凶悍差役,二话不说便将手里的刑杖重重的挥向杨继盛的臀部。
一杖下去,击打声响彻公衙。
杨继盛额头冷汗直冒,咬紧了牙齿,目光直勾勾的射向主审席,“汝等名为审官,实为严贼鹰犬,助纣为虐,终将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打,给我重重的打”王学益见状,更是恼怒。
凶悍差役更是用力。
一下接着一下,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杨继盛额头冷汗如雨,忍痛将嘴唇都咬破了,血液透过嘴角流了下来。
不过,杨继盛始终未发出一声喊疼之声。
朱平安看着杨继盛在公堂之上受刑,不由得将拳头攥的紧紧的,胸膛剧烈起伏,深呼吸了数十次方才控制住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不平火焰。
刑杖打完之后,何鳌再一次审问杨继盛,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