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所言纯属牵强附会,下官冤枉。”
即便是铁证如山,即便首级被朱平安一个个证实并非鞑靼首级,赵大膺也不甘束手认输,拒不承认朱平安的鉴别方法,对杀良冒功之事更是讳莫如深。
“呵呵,借用赵大膺刚才对我说的话,如今已是铁证如山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朱平安瞥了赵大膺一眼,不屑的笑了笑,讽刺道。
确实。
案情至此,基本上已经真相大白了。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有数了,事实证据都在面前,孰是孰非已经很清楚了,很多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初生牛犊不畏虎。
初生牛犊的勇气固然可嘉,但是众人都知道结果,牛犊一定会成为老虎的一道牛排大餐。
然而今日
初生牛犊竟然干翻了猛虎。这个怎么看都不可能事,但今日却实实在在的上演了。
公堂下那个少年的身影并不高大,可此时却让人不由抬头看他,错觉一样,憨厚平平的少年此刻竟如阳光一样耀眼
一手好棋,为何会下成如此死局,赵大膺他想不通,不能接受这结局。
一开始后背的伤疤为赵大膺赢的了满堂赞誉。
然而下一秒就被朱平安实力打脸,用鲜活的例子证实了后背的伤疤是将士的耻辱,导致赵大膺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满堂的笑柄。
接着是证人。
很容易就被赵大膺化解了,他们不在现场,未曾亲眼目睹、耳闻也来作证,真是可笑。
然而没想到朱平安的目的却是以此引出首级。
至于首级
赵大膺与堂叔合谋替换了首级,本以为这下没事了,准备看朱平安笑话。
然而
这才是今日被打脸的热潮。
一颗颗首级接二连三,到最后都被朱平安这小贼证实了并非鞑靼。玛德,坑爹,万万没想到边军也太娘的这么不讲究,竟然也是弄杀良冒功的勾当。
公堂上下,讥讽的目光,怜惜的目光,无能为力的目光、爱莫能助的目光,喜闻乐见的目光此刻都如芒刺在背,难以忍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朱平安你不给老子活路老纸也不让你好过
赵大膺如落入陷阱困兽犹斗的野狼一样,双眼充血显的猩红,面上却是惨白无血色,恨恨的看着朱平安,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叠文书,转身向公堂主审席举报、揭发朱平安窝藏、诬陷罪。
“启禀大人,朱平安串通证人污蔑下官。下官有证据呈上。此乃云蒙县当地的布告以及云梦知县亲笔亲笔所书公文及卷宗,证明朱平安所传证人刘牧、刘大刀、刘大刀等六人乃云梦县逃犯。朱平安收留、窝藏、包庇逃犯,又与逃犯传统诬陷下官,其罪不可恕,请公堂严惩朱平安,以儆效尤。”
赵大膺将文书证据送呈公堂后,指着朱平安阴狠狠的说道。
气势汹汹
杀气腾腾
互相伤害啊
完全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势。
“朱平安,你还有何话说”主审官王学益看过赵大膺送呈的文书后,冷眼看着朱平安厉声问道。
“哦,什么原来刘牧他们是逃犯”
朱平安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又耸了耸肩,敷衍的拱了拱手,淡淡的回道,“此事下官方才知道,自古以来不知者不为罪,下官当初不知刘牧他们为逃犯,自然也就犯不上窝藏、包庇的罪名。”
“一派胡言,公文、通缉布告早已出,你定然知情。”赵大膺恶狠狠的瞪着朱平安斥道。
“不知这公文发自何处,通缉布告张贴于何处”朱平安镇定自若的看着赵大膺,淡淡的问道。
“这”赵大膺语结。
“以我大明规制,公文理应出自云梦知县,发于刑部;至于通缉布告,张贴于原籍,以及上呈有司后,可张贴逃犯可能出现之地,进行通缉搜捕。居下官查证,云梦知县未曾知会过顺天府,亦未曾于京城张贴过通缉布告。所以,下官实际上既不知情,理论上也无知情的可能。”朱平安一脸坦然。
“此乃天子脚下,下官相信京城的治安严谨,不会容许有逃犯入京。况且,京城大明首善之地,下官被人袭击抢劫,承蒙刘牧等壮士相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故容留刘牧等人以报恩情。”
“大明律捕亡律明文规定知情藏匿罪人者,以窝藏罪论处。这个规定的前提是知情。明知他人犯罪,在官府追捕的情况下,故意窝藏罪犯或为其指引道路及衣食住行方便者,构成窝藏罪。下官并不知情,故,不为罪。”
朱平安拱手向公堂陈述,陈述完毕后,用余光扫了赵大膺一眼,扯了扯唇角,弯起一抹弧度。
cao
这小贼这次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肯定早就知情,可是偏偏这小贼旁征博引、摆事实讲道理,将他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