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天气昏昏沉沉,车队在傍晚时分到了安庆,一路以来虽然天气闷热但是幸运的是没有下雨,家里的抢秋又争取了不少时间,想来这次应该是没问题了。
因为到安庆市已经是傍晚了,所以朱平安在安庆住了一晚,准备第二天早上再去江边寻找去往应天的客船。
第二天早上,朱平安退了房间,背着行囊出了客栈,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朱平安在行囊上罩了一个油毡,打着一把竹伞往江边走去。
在江边寻了一个小店,朱平安就着母亲陈氏做的油饼喝了一碗老鸭汤。长江边的人爱吃鸭,据当地人讲,鸭为凉性偏温,煮食最好。匆匆的吃过早饭,朱平安便被这行囊去了长江边的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很热闹,江面上的船只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
想不到长江水运在大明竟然是如此发达,码头上有货船,有客船,有游船,非常热闹。
朱平安在江边询问了三家船家价格,敲定了一艘客船,交了三百多文船资,上了客船。这是一艘流线型的大船,船体很长,上层建筑宽敞整齐,听船家说自家的船速度又快,住着又舒适。
朱平安付的钱属于三档席位,住的这间船舱是四张床,但是干净整洁,空气流通,桌椅床铺井井有条,还供应饭食,当然这个需要额外花钱再买。第一次远距离坐船,挺新鲜。上了船后,朱平安讲行李放到铺位打开飘窗,可坐可躺,扶着窗棱。吹着江风,非常惬意。
大船开拔时。朱平安所在的这个房间还没有人上来,三等席位的钱一等席位的享受。不错。在大明,长江中白暨豚不少,窗外不时会有白暨豚会随着客船,一蹦一蹦,象海洋馆海豚表演,非常好看。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顺风顺水,船速很快,早上大船开拔。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就到了应天城外的码头。到达应天时,因为最近长江雨水大,原先长江边的码头已经被长江水淹没了,江边又新搭建了一个简易码头,几艘小船并排停在一起,用绳索系上,上面打了一层木板,晃晃悠悠的并不是很安稳。
下船时,船家和伙计一个站在这头一个站在那头,大声的叫喊着指挥着船上的船客下船。朱平安背着行囊,晃晃悠悠的踩着木板下了船,顺利走过了对岸。
背着行囊,站在应天城外,朱平安顿时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
“喂喂喂。前边那个,要走走,不走让,别挡道”
身后某位汉子粗旷的声音。一嗓子便将朱平安意气风发的感觉打的烟消云散。
“哦哦,对不住了。”朱平安有些尴尬的转手拱手,让开了路。
“哦。是秀才老爷啊,失敬失敬。”那位汉子也是见多识广的。看到朱平安身上的生员服,不由语气恭敬了许多。顿住脚步让朱平安先走。
“哪里哪里,您请。”朱平安拱手示意对方先走。
“您先,俺不急。”汉子摇头。
呃,好吧,朱平安背着行囊,打着雨伞率先往应天城走去。进了应天,朱平安便径直往上次住的客栈走去。
熟悉的秦淮河案,熟悉的江南贡院,熟悉的夫子庙,很快就到了上次住的客栈。因为这次在路上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距离科考还有十七天左右时间,所以此时客栈内人还不多。
朱平安才进客栈,掌柜的一下子便认出了从本客栈走出的院试案首,很热情的将朱平安迎到客栈内,又是让店小二取干毛巾又是让店伙计倒姜汤的,真是宾至如归的感觉。
“朱公子是要住店吧,上次您的房间还给您留着呢。”
或许是朱平安上次案首给店里带来了不少生意吧,掌柜直接将朱平安安排到了上次住的那间上房。付钱时,掌柜的屡次推让不收,还是在朱平安的坚持下才收了钱,不过价钱比上次阁楼的钱还少收了一百文。
这一阵雨下了好久,到现在都还没有停的意思,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密集的敲打着窗。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过两天时间而已,离家时还燥热的很,现在都能感觉到凉意了。
朱平安将东西收拾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坐在桌前铺开笔墨纸砚,写了一封平安信,写好地址收信人等信息,并一钱碎银子托楼下店伙计抽时间送到附近的民信局。朱平安只知道这个时候有民信局,但是不知道费用是多少,给了店伙计一钱碎银子,多退少补,多出来的钱就当自己的饭钱了。
民信局和我们今天的邮局类似,这是在朱棣大帝时期就出现的民间机构,它承担的是信件、小包裹甚至钱财投递业务,主要是在东南沿海一带兴起的,现在已经差不多蔓延到了全国。不过,信件等邮递速度和今天是远远没法比的。当然,朱平安也不管他出现的原因是什么,总之能把自己平安的消息送到父母手里就行。
傍晚时分,店伙计送来了晚饭,又给了朱平安一张盖有私章的收据纸条,并告知朱平安,已经将信件送到了民信局,剩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