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一刻,天空又步入黑暗。
客栈却是灯火通明,学子书生纷纷起床洗漱,收拾东西,准备迎接他们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场战役。
“朱兄,朱兄洗漱好了没有,快走快走”胖子薛驰人还没到,那大嗓门就远远的传来了。
胖子薛驰呼哧呼哧的走到朱平安房间门前,刚举起手正要敲门,门便开了。
“走吧。”朱平安推开门说了句。
朱平安走在前面,胖子薛驰紧跟在后面,喘着粗气,人胖走不快。两人都是空着手,没带一物,胖子连他的金锁和两个扳指都没有带。院试和府试类似,考试所用之物,一应由考场,严肃考纪,以防作弊。
路上不时遇到同行前往江南贡院应试的学子书生,三三两两感觉都满严肃的,少有轻松欢快的。
“咳咳咳,彘儿等等我们。”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朱平安顿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连接秦淮河两岸的桥上,走来了数位气喘嘘嘘的学子书生。都是熟人,其中叫住朱平安的正是朱平安的大伯朱守仁,跟在他一起的都是朱平安的乡人,包括大伯的那位胖友人。
朱平安看着大伯等人从对面过桥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都要考试了,还不忘日理万机
因为时间紧迫,朱平安也没有向胖子薛驰他们互相介绍一下,便一起往江南贡院走去。
到江南贡院门前的时候,东方天际的朝阳如血浸透了半边天,似乎昭示着今天对学子书生们来说是一场异常血腥的战役。
江南贡院门口有近百位表情严肃的衙役在维持着秩序,两侧还有数十位甲胄在身的军士跨刀而立,很是严肃。考生们按照各自所来自的府分开排队,每个府的考生在衙役的指挥下分成两队。
在门口有数张几案,每张几案后都有两位身着衙门制服的官吏在对着点名薄甄别各府考生。
在点名簿中每人名下详注籍贯、年岁、面貌、三代履历,都是提前经过认保廪生保戳,或须亲笔签押的,这比府、县试更为慎重,以防冒考、顶替等舞弊。
提学官坐在大门正中的椅子上,两排站着的都是各位考生的认保廪生。
官吏对着点名薄点名考生,考生上前应答,大声说是谁谁谁作保的,此时该考生的应保廪生便上前甄别,若是发现不是自己应保的,则要当场提出,提学官则会将其作为冒考当场惩办,后果很严重的;应保廪生发现确实是自己应保的,要大声说廪生某某某保,这样才算点名完毕,考生方可入场。
“下河村人朱平安,由廪生孙宏志、刘川闻、张放翁作保。”
轮到朱平安时,朱平安上前拱了一礼,大声唱保。
很快便听到恩师孙老夫子及数位恩师好友的应保,“廪生孙宏志保”,“廪生刘川闻保”。“廪生张放翁保”
应保完毕后,官吏点头示意朱平安进场,此时朱平安方有时间和恩师孙老夫子等人有了实现交流。
这一次孙老夫子的眼神倒是颇有嘉许。
朱平安与孙老夫子对视完,匆匆扫了提学官一眼,提学官是一位很有官威的五十余岁男子,很有气场,方脸长须,看上去颇为公正。
只看了一眼,朱平安便被领路小吏催促前行。
江南贡院大门为三阙辕门,木结构,中通人行,两侧是封闭的。正门五间大小,正中门上为牌匾"江南贡院"。左额"辟门",右额"吁俊"。正门有一对一米多高的石狮子,两旁有牌坊各一座,书曰:"明经取士"、"为国求贤"。
朱平安有小吏领着进了江南贡院大门,进了大门再往前走不到两米便见两个碑亭,其中一块石刻红字“整齐”,另一块碑则刻了“严肃”二字。
小吏领着朱平安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朱平安便被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给震惊了,这是一座方形的三层高大建筑,大门上悬有横额“明远楼”三个金字,底层四面为墙,每一面都有一个圆形的门,四根柱子如金箍棒一样顶到最上方,每一层都有无数的窗户,保障楼内人有充足的视野,无障碍的监视整个考场,到时候提学官和监考就会在这个楼内指挥全场。
这不愧是可以作为乡试的考场啊,果真不是那破棚子的县试府试所能比拟的。
“别看了,快随我去号舍,后面还有人呢。”领路小吏已经习惯了第一次来考试的考生对贡院的惊诧,不过习惯归习惯,该催的还是得催,自己可不敢耽误了考期安排。
“哦。”朱平安才回过神来,随着领路小吏往号舍而行。
所谓号舍,就是学生考试的考场了。朱平安随着领路小吏绕过明远楼来到西部,当然东部也有号舍,只是朱平安所在的号舍是在西部。
尼玛
等朱平安看到号舍的时候,心里面只有这两个字了,号舍高大约一米八,深有一米二,宽约一米,外墙两米多,没有门。一个字号有近百间号舍,都是面朝南,两个号舍之间用砖墙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