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吃过饭, 苏诚就找到陈凝办公室来。他到的时候,周扬和梅东来也在。他就跟陈凝说:“下午我先陪你过去,老黎那边病号多, 要稍晚一点才能去, 他晚上会在那留下来守夜。”
陈凝觉得,如果苏副院长能陪着她一起过去, 那就再好不过了。公平地讲, 苏副院长这个人西医不太精通,中医也没有实践经验, 论医术医院里很多医生都比他强。不过这个人是很擅长外联工作的, 有点子社交牛什么症在身上。
陈凝立刻表态:“副院长,您能陪我去, 那就再好不过了。让我自己过去面对外院的专家大夫和市里的领导, 我还挺担心的。”
苏诚对她这几句话不是很相信,他“呵”了一声, 问陈凝:“你真担心?”
陈凝:…其实也不是很担心,但是说说还不行吗?
这时周扬恰好转过头来,苏副院长一下子就注意到周扬脸上的异常。
他看着周扬, 然后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鼻翼, 点了点。
周扬一脸迷茫,确信苏诚是指给他看的, 可苏副院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靠墙坐着的梅东来难得扯唇笑了下, 撕了张纸丢到周扬面前,说:“拿着。”
周扬想了想,然后会错意了,他竟拿起那张纸, 走到苏副院长面前把纸递过去,问道:“副院长,您要用纸吗?我看你鼻子上挺干净的,没有东西啊。”
苏诚:…
他无语极了,这时候陈凝也回过头来看了周扬一眼,这才注意到,周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流了鼻血,这时候有几滴血正顺着他的鼻孔往下淌呢。
而他还傻乎乎地举着纸要递给苏副院长,还以为苏副院长要擦鼻子。
陈凝笑着把那纸塞回周扬手里:“你流鼻血了,赶紧擦擦吧。”
周扬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难怪他感觉到鼻子下边不得劲。
他连忙拿起纸在鼻孔下边抹了几下,苏副院长在旁边看着,一时之间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该补补脑子了?
耐心等周扬擦完鼻血,苏副院长还是跟他说:“小周,这次你也跟着过去。到时候让小陈大夫给你打个样,你注意听听她都是怎么跟病人家属和相关人员交流的,学着点。等你弄明白了,像这种解释性的工作,尽量由你来负责,不好总让黎大夫和小陈大夫他们来做。”
“你以后有经验了,也可以带一带中医科另外两个小年轻。好好跟着小陈大夫学,这机会别人想要都没有,你运气不错。”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在想:周扬这小子就是傻人有傻福啊。
周扬也觉得自己运气一向不错,他也不会嫌解释的事麻烦。他自己也觉得黎大夫和陈凝他们平时看病时间够紧了,如果每次碰到类似患者,他们都得抽出精力进行详细解释的话,那实在是太费时间了。像这种重复性的烦琐工作,他们这种当弟子的人来做自然是应该应分的。
更何况,他还能跟着过去亲眼见证那种危重病号的救治过程,他自然更不会有意见。
于是他立刻点头,说:“到时候我一定认真听。”
苏副院长没再多说,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几个人就一起从六院出发,去了友谊医院。
患者孟飞宏仍住在友谊医院心脑血管科特护病房里,几个人到的时候,孙科长和向专家等人已经在了。友谊医院心脑血管科的朱主任和几个大夫更是早就等在住院区大门口,陈凝等人一到,他们就热情的把人迎了进去。
这也是没办法,孟飞宏在这儿住院,他们科室的压力也很大。现在他们跟家属一样,也希望有人能赶紧把孟飞宏的病治好,就算治不好,缓解一下,不用截肢也是可以的。
因此他们对待陈凝的态度都很热情,连周扬都被这热情包围住了,一路上受宠若惊地跟着进了病房。
但病房里的气氛相对来讲,就要肃静多了。几个人一进去,周扬便看到有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在人群中心,这人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神情端肃,背着手。直到陈凝他们进去的时候,他才把手放下,转头看过来。
朱主任当即给双方做介绍,陈凝这才知道,那三十出头的男人就是孙科长的上级殷处长。那人见到他们的时候,还算客气,但态度多少有些谨慎,神情中还透着几分审视。
至于孙科长,这时候他对陈凝也算熟了,见陈凝到了,便跟她说:“小陈大夫,你看看,孟同志这个病,是不是必须得用昨天你们开的那个药方?”
陈凝却说:“不一定,因为我不知道患者的病情有没有变化发展?我今天还没诊断,需要等诊断后再看。”
朱主任听明白了,他立刻说:“那小陈大夫你现在要再为孟同志做一次诊断吗?”
陈凝点了点头,随后她在殷处长和向专家等人的注视下,走到孟飞宏面前,往旁边的矮凳上一坐,细细地诊起了脉。
殷处长没怎么说话,只不时打量着陈凝,眼神在跟苏副院长碰上的时候,他也会客气地跟苏副院长点下头。
苏副院长则在想,这殷处长的长相瞧着怪眼熟的,很像是京市殷家的人。殷家几代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