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面的气氛越来越沉凝,像是被盖了一层浓浓的阴翳一样,拂都拂不开。 被保护的最好的林七言都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一些东西。 先是守在他们院子里的人增加了不止一倍,再加上各种暗哨。 林七言觉得,恐怕随便朝着门外扔一块石头都能砸到一两个暗卫。 而后便是撞见祁竹溪背着她包扎伤口的场面。 极长的一条伤口,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背部,可他却一声不吭,疼到额头冒冷汗也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表情。 林七言看到的时候却一下子就红了眼眶,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哭腔都浓重不已。 “是不是很疼。” 她连碰都不敢碰,仿佛面前的人就是个瓷娃娃,稍微碰一下就会碎裂的那种。 本能驱使着她去做些什么,可指尖伸到腰间后却摸到了一片空白。 林七言动作一顿,表情带上了几分茫然。 她刚刚要拿什么来着? 祁竹溪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神经不由自主的再次绷紧。 他顾不上自己脊背上的伤口,反而强装自然的去拉住了林七言掏空的手。 “嗯,很疼。” 他应着她先前的那句话,将头靠在她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笑得极其温柔,低低的哄着人。 “乖乖帮我吹一下吧,吹一下我就不疼了。” 这样的鬼话林七言怎么可能会信,一边催着他赶紧叫府上的大夫,一边很听话的凑近那道狰狞的裂口,很小心很小心的吹了一下。 “哇喔,乖乖好棒!我现在疼痛真的减少了好多呢。” 祁竹溪语气略微夸张,听得匆匆赶来的张大夫狠狠趔趄了一下。 他年纪大了,此时被学徒搀扶着一路狂奔过来,属实有点吃不消,导致他听到祁竹溪那话时还以为是自己老糊涂了。 结果等他喘过那口气,看清楚祁竹溪小心翼翼哄着的人后,又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七姑娘?!” 这三个字眼才出口,两道目光瞬间落在了张大夫身上。 只是一道茫然不解,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喊她一样。 另一道目光则如同沾血的恶狼一般,幽黑如深海的长眸带着绝对的威慑意味。 他在警告他。 张大夫不傻,从林七言的反应便能推测出一两分真相。 迎着那两道截然不同的视线,他歉然的笑笑。 “抱歉夫人,刚刚一时之间将您错认了,还望您赎罪。” 张大夫也听说了府上的传言,说是有一个顶极美人被摄政王金屋藏娇了,整天形影不离,恨不得捧在手心里面宠着。 原先他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如今瞧见这般情形,总算是信了个十成十。 “没事没事。”林七言摆了摆手,下意识的忽略掉心底那莫名的怪异感,火急火燎的催着张大夫:“你快过来看看他,他伤的好严重。” 软乎乎的腔调带着些许的哭腔,惊得张大夫把头埋得更抵。 他凑近去仔细看那条伤口,眸底的情绪更为复杂了些。 祁竹溪脊背上的这条伤口乍看很严重,但只是伤到了皮肉,吃些苦头的事情。 若是以往的巫蛊圣手,这等伤口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 可现在看她那副手足无措,哭得红红的眼睛,明显是将自己会蛊医这件事给彻底忘了。 张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时之间心里面的可惜几乎要将他埋没殆尽。 这样绝无仅有的天才,被折损在男人的宅院之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张大夫犹豫了许久,最终等到把伤口处理好也没有想出个什么结果。 他咬了咬牙,还是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不能这么冲动,他手下还有六个学徒呢,可万万不能连累这群孩子。 张大夫暗自长叹一口气,带着学徒匆匆离开了这边的卧房,像是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一样。 林七言奇怪的看了一眼,有些好奇。 “那个七姑娘很像我吗?” 空气似乎都因为这句话而彻底沉凝了下来,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林七言才听到祁竹溪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或许吧。” —— 自林七言发现祁竹溪受伤后,他好像越来越忙了,经常半夜回来,清早又急匆匆的离开。 他们俩唯一能够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林七言还总是在睡觉。 她也试图去等人,可总是坐着坐着就困倒在床上。 这一晚也同样如此,在迷糊之间她察觉到祁竹溪已经爬上了床,便卷着被子哼哼唧唧的滚到了他怀中。 她像是八爪鱼一样糊在他身上,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以前她不是很懂祁竹溪的粘人,可现在却确确实实的体会到了。 原来思念是这种滋味啊。 又苦又难捱,好讨厌啊。 要是能时时刻刻都和祁竹溪在一起就好了。 她带着这样的想法陷入沉睡中。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照旧不见祁竹溪的踪影,这让林七言沮丧极了,似乎在无形之中的猫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但指尖触及到的时候,她又忽然眼前一亮。 被子还在是温热的,说明他才走不久,说不定现在出去还能追得上他。 届时让他带着她一起出去,不就可以一直呆在一起了吗? 林七言被这样的想法诱惑得心脏砰砰直跳。 她犹豫都没有犹豫,随意套了一件外套便直冲院门。 但在她快要踏出院子门口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了两个黑衣蒙面死侍,恭敬却坚定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见谅,为了您的安全,殿下希望您能留在松青院之中。” 林七言鼓起脸颊,“可我想去找他。” “殿下处理的事情极其棘手,很可能无法将您护得周全,是以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夫人谅解。” 左边的死侍出声解释,理由很完美,甚至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