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处依旧不太平,或者说天下所有生灵,只要有争抢,就一定不会太平。
昆仑山脚下便是日月交替之处,许久不见得月亮在夜空之中皎洁明亮。
墨色的云仿佛□□了水墨的纸絮一般铺就在苍穹之上,点点星子作为点缀,在夜空之中闪烁。
双方早就不知是因为什么产生了战争,而到现在即便已经成了两败俱伤之势依旧停不下来。
不能停。
没有建立国度的人族同蛇族、鸡族还有兔族狐族们因为地盘之争而开始,现如今早就不是领头人说停就能够停下来的。
容白落入战场之中,缓缓显出本体。
她的修为早就已经坍塌,在这些生灵眼中可以忽略不计。
双方都认为她是帮助对方的,也就是说,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双方的攻势都朝着她袭来。
但那一瞬间,双方都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一瞬间无论是手中挥舞着砍刀的双手,手中捏着法诀的蛇妖,想要在暗中趁机暗算的人.......
在一个柔和的光波之后,时间仿佛一面水波凝滞在他们面前,所有的攻势都静止在了原地,被隔绝在外。
在绝对的压制之前,所有的野心都成了玩闹。
风也开始寂静,几个呼吸之中的时间变成了漫长的沉默。
他们怕,怕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没有半分修为的人会是他们的敌人。
否则无法解释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战场之中。
人族那一方之中裸露着上半身古铜色身躯,肌肉狰狞的首领视线紧紧锁在容白身上,那双探究的眼神比他手中的砍刀还要锋利。
纤细的身躯,精致的裙装,洁白的纱裙,潋滟在地的朱红色和大地上血泊巧妙的在视角上合二为一。
她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却彰显着她的存在。
忽的,领头之人轻嗤一声,朝后比了个手势,其余人手中的武器也都被放下。
武器被搁置之后,更能够看出他狰狞、凶悍,如同高山丘陵一般挺拔的身躯。
他声音奇大无比,带着些古怪的音调,将手里的骨刀收回,看着容白充满着怀念和讽刺两种奇怪的色彩。
他说。
“原来是你。”
容白可以确信自己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不明白他的怀念意味究竟是从何而来。
但她凝视着这一行生灵身上穿着的兽皮、裸露的上身、狰狞的肌肉,只一眼就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巫族。
留在地面上的,残存的,依旧保持着巫族血脉的。
巫。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活着。”
巫族的嗓音有着奇特的咏调,他们与这个洪荒的道格格不入,他们淬炼着盘古大神精湛的身躯。
他们认为自己是盘古嫡系血脉,在巫族未曾覆灭之前,和三清关于谁才是盘古嫡系一直未曾有过定论。
容白觉得自己的眼睛格外的疼,仿佛有一双粗砺的大手,插进了她的眼珠。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涌出眼眶。
可她还记得自己不能在这种敌我不分的地方暴露自己的脆弱,忍着冷静的审视。
——巫族的遗孤。
——诸多妖族汇集的兵马。
在此方地界,他们之间的战争,竟然仿佛巫妖大战再一次临世。
“我们的太子没有了,你凭什么还活着?”
“帝俊,真是算无遗漏。”
那只巫看着容白的眼神充满着怨恨。
容白想,他口中的太子,是巫族的太子长琴。
祝融之子,在以炼体的巫族之中生来就带着法器降生的不世之才。
在后土化身六道轮回之中保存了巫族的嫡系血脉,却让生活在大地上的巫族彻底不能见光,也就是说,地府里的巫族再也不是“巫”。
可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为什么会这么恨她?
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兔子。
那巫见容白脸色凝重,笑的越发开心,朗笑声仿佛要将山林都给镇塌。
他身后的巫不懂他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但是老大笑了,他们也笑,于是层层叠叠。
妖族们听得云里雾里,但见巫族们都开始笑,也放下了武器,觉得这是容白就是来帮他们的,对视了一眼,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就要朝容白砍去。
那巫坐山观虎斗,嗤笑着看他们朝着容白行凶,知道容白一息之间就能够杀死所有妖族:“真好,没有想到还能见到这么个乐子,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看剑,帮着这群蠢物的!”
但容白并未震怒,未曾像他想的一样直接杀死对方,这时候他大笑的脸才缓缓收了笑声。
她也并没有召唤出元始的玉如意,容白感觉到这只巫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那就更不能打草惊蛇。
只在识海之中随着自己的心意召唤出了一长一短两把剑,呼啸的剑锋足以将他们全部击倒在地,施咒定身,而后冷笑的看着巫族:“现在,该说一些我不知道了吧?”
她在昆仑,她在玉虚宫,或者说自从封神之战开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