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宽大道袍包裹着圣人巅峰时期最耀眼的身躯体魄。
兜率宫之中没有阳光,清冷的月光越过窗棂,洒下一地的冰霜,照亮了最久远的雪。
殿内,最大的冰霜却已经被融化的不知要如何是好。
“下来。”
只需要一念之间就可以恢复原样,可元始却并没有随着自己从前的心意做。
自己从前会这样吗?
但他愿意纵容着。
只要容白愿意亲近他,那就没有什么做不得的。
“师父喜欢的,对吗?”
他怀里不安分的小妖好似已经看明白他在她的面前所有的严肃都已经是步步后退,娇娇着绵长着尾音清吟。
小孩子是不会看什么脸色,也不懂什么叫做场面话和客气,她已经要问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若不问到,誓不罢休。
当着那一双赤诚的、只相信你的那一双眼睛,说不出任何违心的话出来。
元始已经做不到了。
从一开始他紧扣在她脖颈上还没有用力的手,因为她的难受而松开之时,就已经做不到了。
“是...咳...是喜欢的。”
将她拢在怀里的圣人没有理会与自己身份不应该出现的凌乱和无序,而是关切着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不算是命令。
而是低声的哄着。
商量着。
“下来吧,你现在没有修为,需要好好的待在师父身边。”
容白点点头后,自己没有动作,就指尖相触,整双手都被握住,被师父带到了床榻之下。
光裸的足尖点了点,踩着元始履上的重量也随着变了变。
“咿?师父你看。”
显然没有记忆,但是已经把握到师父对她包容的小兔子已经开始没有束缚的作威作福了,直接跳下了元始的履前,足尖落在了兜率宫的地面上。
元始眼神幽暗,在足尖就要落下的一瞬,裙摆掩藏下的精致便被履所包围住。
他也不知自己跟着了魔一样,让容白下榻却未曾为她变出鞋履。
而在她要离开的那一瞬,即便兜率宫身为圣人居所,定然不会有尘埃产生。
他依旧是动作比理智更快一步的变出来,不愿意让她沾染片刻尘埃。
所幸,小兔子已经有了新发现。
并不理解师父千回百转的心思。
“慢一些,这是怎么了?”
蹲下身从床榻底下掏出来东西的容白露出了娇艳的唇瓣:“看,师父,我发现了什么。”
“一颗花种。”
元始绷着脸,想着应当是金银童子侍候不力,才在地上落下这种杂物。
微沉的眼神只在看向容白的时候瞥过了一眼,说道:“这花种没有灵气,不会开的。”
“我带你回玉虚宫,玉虚宫里有很多灵植,你一定会很喜欢。”
圣人说它不会开花,那就一定不会开花。
一颗花种,连花都不会开,那就是无用。
即便是一颗天赋异禀落地生根马上开花,紧接着便能修成人形的花种也不会惹得元始多看一眼。
何况是一颗无用的花种。
他伸手抚平容白因为蹲下捡起花种显得毛躁的发丝,一下一下的,细致而真挚。
可容白低下头看着掌心里,小小的,黑漆漆的一颗种子,不知道怎么的泪珠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就是觉得好难过。
“师父,我想留下它。”
“我好喜欢它。”
“即便是它开不出花,即便是它一直会在土壤里,我也喜欢它。”
她这种喜欢,是单纯直白的喜欢,没有任何的杂质,没有因为任何的外质。
纯粹又干净。
就是喜欢而已。
元始这才将视线落下了容白手中捏着这颗花种之上,他希望容白永远转注的看着他,自然要对这种没由来的喜欢多了几分探究。
可圣人审视的目光落下,不论怎么看都是一颗寻常的不能在寻常的花种。
这种东西,若按照他以前,连出现的玉虚宫方圆数百里的资格都没有。
可如今黑暗里早就岌岌可危的裂缝骤然坍塌,万丈光芒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他的小兔子想要的,只要向他开口。
莫说一个花种,就是瑶池蟠桃林,天庭玉帝座,只要容白想要,他也给她弄到。
“好。”
“那就收起来,带走。”
他微躬下身,将脸探在了容白面前,依旧端着一张沉静清冷的样子:“你若是想哄师父,不应该哭,应该......”
......
师尊回宫。
嫡系弟子被召见。
几位仙人低下头屏息凝神,知晓或许师父要给他们介绍一位早就相识但有仇怨的小师妹。
“平身吧。”
“来见过你们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