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脚步一顿。 面色微妙。 祸国妖孽? 在说谁?! 宋衍高坐在马车上,远远的就看到一袭红衣的扶桑朝他奔来。 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待人到眼前,他朝她伸出了手。 骨节冷白,手指长而直,漂亮的如同艺术品。 “王妃,来。” 六驾马车有点高,男人微微弯下挺直的脊背。 待柔软葱白的纤手放在掌心,用力一拉,扶桑整个人便轻盈的落在了他怀中。 沉香的气息将她萦绕,漫开几分沁人的冷冽。 这是宋衍身上独特的气息。 修长的手指指着那些死谏的言官,宋衍凉薄的嗓音贴着扶桑耳畔响起。 “他们说你是祸国妖孽,要本王处置你。” 扶桑听他这么说,淡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她干什么了? 怎么就成祸国妖孽了?! 像是为了证明她心中的疑惑,跪在地上的某个老御史直起了腰,指着扶桑的鼻子就激情开麦。 “殿下!如今内有宥河水患未除,百姓食不果腹,哀鸿遍野。” “外有北戎狼子野心,几度欲破萧阳关,此内忧外患之下,此妇人竟还蛊惑殿下大兴土木,建神女庙,其心可诛!” “殿下身为摄政王,代理朝政,应当勤勉为政,而不是沉溺于女色之中,弃万千百姓于不顾,实在是令臣等齿寒!” 老御史神情激愤,言辞犀利。 扶桑都惊呆了。 虽说忠言逆耳,但他这忠言,也太逆耳了吧?! 要知道他们面对可是宋衍欸! 一个疯批到敢提剑杀进皇宫,一剑将自己的亲生母后捅死在凤位上的狼灭! 不只比狠人多了一点两点,还横。 要不是被宋衍困在怀里,她真想起身为这位勇士的一腔孤勇给予热烈的掌声。 宋衍抬手,朗赫递了一把弓给他。 他手把手的教扶桑拉满了弓弦,锋利冰冷的箭尖指着目露恐慌,但依然强装镇定的官员。 冰冷愠怒的嗓音,能把人骨头冻成渣。 “还记得本王教你的吗?” 凡辱我,轻我,贱我者,格杀勿论! 这些言官一副大义赴死的倔强样子看着真是讨厌极了。 虽然他们不怕死,甚至撞柱死谏是他们的人生目标。 可他们不能死。 “王爷,你想做皇上吗?” 扶桑的语气带着试探,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从耳蜗扫过。 “怎么?王妃这是要替他们求情?” 宋衍幽幽嗤笑,手中拉满的弓弦渐松。 修长骨感的手指轻抚着冰冷的箭头。 但凡扶桑说出一个让他不开心的字,他肯定会转手把箭扎进她脖子里。 “臣子死谏,看似忠心,实则把自身清誉放在天子之前。” “自己当了忠臣,王爷你又被置于何地?” “你今日若真杀了他们,岂不是如了他们所愿?朝中百官如何看你,天下百姓又如何看你?” 温温柔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自然的亲昵。 宋衍眉宇间的戾气竟神奇的消了几分。 他冷冷的挑起唇,黑瞳中讥讽露骨:“你觉得本王会在乎这些?” “可我在乎!” 坚定的话语入耳,宋衍呼吸都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