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靡之,半的黑发恰恰和了他棱角的锐利。
赤井秀一抿了抿唇,不得不再次移开目光。
他听到自己有些狼狈地轻声说了句“没事”便转身就走。
影山步丝毫无觉,睡眼朦胧地把牙刷塞进嘴里,闭着眼机械性地刷牙,听到耳畔传来关门声。
赤井秀一坐在床头,后脑勺靠在墙上,低头刷着手机。但他的动作却有些机械,脑海总是在注意浴室里传来的动静。
很快,浴室门开,青年穿着自己的宽松T恤,雪浴巾搭在头上粗鲁地揉搓,两条光洁腿大大咧咧,摇摇晃晃地努力踩稳步子,走到床边,然后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显然青年已经浑不在意细节,懒得去客厅的行李箱里找睡衣睡裤,干脆就穿着赤井秀一给他送进浴室的T恤上了床,准备这么吹干头发之后直接睡觉。
“……吹风机呢?”影山步了个哈欠,坐起来一点,探头赤井秀一床头柜那边瞅。
“……”
赤井秀一没有立即答话。过了大概有几秒,他低声道:“我给你吹吧,免得还要再插一次电源,这线很。”
“不用,我自己来。”影山步还没反应过来原因,下意识拒绝,结果那吹风机塞进他手里时,他意识到这线虽然,但是让他自己操作的话,却要把赤井秀一挤下床有足够空间。
他悻悻地把吹风机塞回给对方:“那就麻烦你了,我的头发比你的短很,很快就干了。”
赤井秀一哼了一声,听起来倒是轻松:“习惯就还好。”
坐在面前的青年背对着微微抬头,让濡湿的头发垂落。
赤井秀一伸手握住后颈湿发抬起,浴巾盖在肩上时,手指无意蹭到了后颈的皮肤,让青年下意识地耸了耸肩。
绿眼酝酿的东西更加幽深了些。
热风与噪音轰隆隆地兜头笼罩下来,男手指动作精确温柔,竟比发廊的理发师技术还要好许。
影山步迷迷糊糊地想,这叫久病良医,天天理及腰发已经术业有专攻了。
等吹风机的噪音突然停下时,影山步顾不得想,直接原地倒下,凭借最后一点意识挪到了自己的枕头上。
赤井秀一盘膝坐在床上,不由得失笑。
他关了灯,看着头顶的一片漆黑,在心里说道:晚安。
然,正如同昨夜一样,他本以为在这样令他的冷静心态时不时就会波动的情况下,会难以轻易入睡,却在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混沌的梦境。
然后突然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大脑还有点懵,脑海那些难以描述的画面在几秒后飞快地褪色,消散,取代之的是逐渐清晰起来的,属于现实世界的感官。
自己的肩头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如说,整条手臂都挨上了一道温热的躯体。
他没有动弹,只是轻轻转过头,便在昏暗的光线下,朦胧地看到了青年沉静的头顶。
微微低下头,似乎还嗅到同一款洗发水的味道。
赤井秀一立即从困意里清醒过来。
他露出点苦笑,无奈地心想:老天啊,这到底是什么试炼。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自持了,怎么却总是处在这样的考验之。
被温热躯体压住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
后脑发紧,喉头哽住。
他地从胸吐出一道无声的气息,闭上眼,假装自己只是毫无生命的石头,强迫自己入睡。
然在房间里安静了十几分钟之后,男终于睁开眼,转过身,然后在被子底下伸出手臂揽住青年的后腰,搂进了怀里。
并未用力,松松散散地一勾,只是瞬间拉近了距离,仅此已。
赤井秀一清晰地听见自己的理智崩裂的脆鸣,还有他的原则被扔在地面的响声。
脑海里下意识冒出了十几种妥帖的辩解与开脱,最终变了对自己的唾弃。
心底再次叹了气。
但有一种久违的、可以称作窃喜的满足感滚烫地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令这样幽深的夜里,呼吸之间嗅到的气息镌刻在脑海里,形了所谓“幸福”的印象。
仿佛逃避现实似的,困意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低头无声地,在青年蓬松的发顶落下一吻:‘好梦。’
陷入梦境之前,男有些无奈地上帝祈祷,自己的梦最好安宁一点。
以及,这是最后一次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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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步早上醒来时,倒是没有太强烈的宿醉反应,或许是身体的确逐渐产生了抗性,这对他来说是一桩好事。
他醒得比往日稍晚,因此坐起身时旁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