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尴尬的场面，欧晓彤不想过多逗留，悄悄地带着宁小鹏出去查房了。其他几个医生，也出去，做手术，或者去查房。 办公室里，只剩下覃楚楚、李丽萍和陈医生。 覃楚楚看着她：“小陈，你有什么需求，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的，你尽管说出来，我们会想办法帮你。” 陈医生轻轻地将辞职信卷成筒子：“我没有什么困难，我现在只想早点办通离职手续。” 覃楚楚欲言又止，想了想，摆摆手：“去吧，去找领导签字吧！” 陈医生转身就离去。 李丽萍就开始质问覃楚楚：“老大，你这几天是不是骂她了？” “呃，剖宫产搞得切子宫，我讲她两句怎么了？讲两句就受不了了？”覃楚楚说完，拿起水杯喝水。 “你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她心不在这里，让她走呗！我们还能拦住她吗？” “她这一走，我们又挨招人了。” 覃楚楚点点头：“嗯。” …… 宁小鹏跟着欧晓彤转了一圈病房，术后的病人恢复都不错，等待手术的病人呢，只有农三娘一个人了。 农三娘经过抽腹水、喝中药，肚子已经不胀，她看到欧晓彤与宁小鹏，就笑咧咧地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欧晓彤告诉她：“阿姨，你还要做手术呢！” “不做了，我肚子不胀了，可以出院了，你给我回家吧。” “阿姨，不是我不给你回，你肚子里还有两个小肿物呢，我们要切掉它们。” 宁小鹏明白，对于病人，能够隐瞒就隐瞒，一般都会把癌症说成子宫肌瘤、小囊肿、小肿物，只有把病人忽悠住了，稳住她的心情，后面做手术就好办了。等手术做完，需要化疗的话，就说吊几天消炎针和营养针，能瞒多一天是一天。 再到后面，病人知道一切的时候，大多会接受事实。因为，手术已经做完，第一次术后的化疗也上了，似乎也就那么一回事，接下来的二次、三次，甚至六次化疗，病人就会非常配合了。 农三娘摸着肚皮：“你们什么时候给我做手术啊？” “过两天，你腹水长了这么久，营养不好，再吃多两天中药，身体好一点就给你做。” “好吧。宁医生，快给我开中药。啊——”她主动伸出舌头。 宁小鹏看到，她舌质淡红，舌苔略黄腻，但舌苔没有之前那么厚了，就问她：“阿姨，小便怎么样，黄吗？” “诶哟，我都不怎么喝水，肯定黄的啊！” “这么热的天气，你可以喝点水的。” “我怕啊。怕腹水又多。” 欧晓彤则问她：“你一天喝几杯水？” 她竖起三根指头：“三杯。” “太少了！要喝到5杯。” “医生啊，我怕啊！” 宁小鹏安慰她：“你放心，没事的，我开这些中药给你利尿，腹水不会再多了。” “你们早点给我做手术，我就不怕了。” “你不要担心，我们会安排好给你的。” “我都住了好多天了，我要回家喂猪啊！” “你不是有媳妇吗，让她喂就可以了。” “她啊？她去广东打工了。” “那行吧，等下阿叔来了，你让他到办公室找我。” “好，他中午送饭来，你还在这里吧？” “在的，我今天白天都在这里。不见我的话，也可以找李主任。” 欧晓彤交代好之后，带着宁小鹏继续去查看其她病人。 对于陈医生的辞职，宁小鹏非常好奇，于是就打听着：“欧老师，陈老师为什么要辞职啊？” 欧晓彤摇摇头：“不懂，她没说，真是奇怪，她一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辞职了呢？不行，我得问问她才行。” “会不会是因为劳务费太少？” “不会的，要是嫌劳务费少，她早就辞职了。” “哦。” 欧晓彤还告诉他，妇产科很久没有人辞职过了，最近一次有人辞职，还是在前年，当时那个医生考上了研究生，就辞职去读研了。 …… 陈医生按照流程，拿着辞职信去到医务科，找卢科长签字。 卢科长也是大吃一惊，交谈了一番，同样抛出编制的橄榄枝，告诉陈医生，明年就安排编制给她了。 她会心一笑，了无牵挂地请求卢科长签名。 卢科长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于是就询问她是否出去进修过。 她摇摇头回应没有。 确实，她回来工作这么久，就出去参加过屈指可数的几次妇产科会议，还未得出去进修过。陆主任原本是计划欧晓彤先出去进修，再安排陈医生去进修，只不过她小孩需要人照顾，才一直拖着没去进修。 卢科长为了确定她是否出去进修过，只好让张子兴查一下电脑里的文件，里面有存档，每一个医生出去开会、进修等等信息，都有记录。 要是医生或者护士有出去进修过，那事情就复杂了，这个对于医院来说，是卡住医生护士辞职的利器。 进修合同里面有一项服务年限，一般写着进修后回来服务10年，还有一条违约赔款，违约金那一栏经常是空着的，等医生提出辞职，医院才会写上一个数字，常常是10个W起步。 张子兴查询完，把情况告诉卢科长。 卢科长点点头，二话不说，签了字给她。 她拿着辞职信去人事科，然而，人事科科长有些刁难她，不愿意签字。 莫柳玉则提醒科长，陈医生拿来辞职信，按照法律来讲，无论如何，一个月期限到，都挨放她走。 科长才不得已告诉陈医生：“那你就先回去吧。” “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