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麻子掏出钱来，递给王玉红：“玉红！现在已经傍晚了，咱们排一下午了，还没有排上，你到前面饭店买四屉包子，咱们先垫垫肚子。排上号等到十二点钟了。” 王会明躺在后车箱小麦袋上闭着眼睛，听到李二麻子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着肖金柱、王玉红。 王玉红扭头看着王会明，他没有伸手去接李二麻子的钱：“姨夫！我不饿！你饿，我给你跑腿去买饭。” “二辉哥！谦就着点吧！”肖金柱躺在小麦上，半截腰靠着两袋子小麦，头枕在小麦袋顶上：“粮站职工到饭时了吧！他们可能是下班吃饭了，小麦车一点也不往前移动。” “玉红！你在这里呢？”张静顺着拉麦车空间走过来：“玉红！走！跟我回家吃点饭！你们四个人，留下一个人能往前开车就行。粮站里面，他们都去吃饭了，得停一会。” 王玉红指着张静：“爹！这是我同学，张静女同学，也是同桌。” 王会明躺在后车箱上装睡着，嘴里打着鼾声，在吼吼里传鼾声：“张静！我父亲睡着了，金柱也睡得那个香。唯有驾驶座上的姨夫不打磕睡。” “玉红！我说让你们到家里吃饭。”张静戴着眼镜，扭脸看着王会明：“伯！伯！你到我家吃点饭，休息休息。” 王玉红伸手推着王会明：“爹！爹！你醒醒！你醒醒！”他把王会明推醒。 王会明在车上爬起来，揉着眼睛：“咱挨上啦！没挨上叫醒我干吗？” “伯！伯！我是玉红同学。”张静站在拖拉机旁边：“伯！你们都到我家里吃点饭。” 王会明睁大眼睛，抬头看看儿子，又看看张静：“你是玉红同学！不知道排号，排到啥时候去了，不见前面的送公粮车动啊！” “爹！张静是我同桌！”王玉红特别高兴，他乐滋滋地：“爹！张静顺说我考上BJ理工大学。是我们班主任说的。我班主任家是粮站的。” 王会明惊讶地：“是吗？还是等录取通知书为准，你同学怎么知道。” “爹！她家也在粮站家属院。”王玉红挠着头皮，红着脸：“张静哥过磅！刚才为给一人帮忙，我和她哥差点吵了。不认识吗？那么就不见怪。” 李二麻子坐在拖拉机驾驶座上：“玉红同学！你回去吧！给家里说，说我们已经吃饭了。在我座位后面还挂着蒸包呢？”李二麻子转弄着方向盘。 “孩子！你的心意伯领了。”王会明坐在拖拉机上：“在这里送公粮的，又不是咱一个人。再说到里面也排号过秤。” 肖金柱伸着胳膊，打着哈气扶着粮食袋子坐了起来，扭头看着周围。 王玉红拉着张静离开拖拉机，前面车辆往前动了，走到旁边的窄道上。 “送粮食的农民伯伯也太多了。”张静站在一旁向尾部望去，根本望不到边，七八百辆木板两轮车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拉着满满地小麦袋向粮站门口移动着：“今天可过不完磅秤，车辆太多了。” “这是每位公民的义务。农民交公粮。”王玉红抬头看着前去车辆：“工人企业交税！都是在完成公民的责任。我是农民的儿子，如果以后我要参政工作，我要踏踏实实地为人民服务。为党忠诚一生。” 张静扭过头：“你不是入党了吗？你已经交上入党申请书了。没有批下来。” “批下来！我也要好好学习。”王玉红扭头扶摸着肩膀：“这次种棉花挑水，把我肩膀肉皮磨掉了，血沥沥地疼得我去学习，让我记住自己知道父母供我们上学真不容易。这次考上大学，还没有钱拿学费呢？”王玉红的眼泪落下来。 “我知道！你妹妹也参加高考了。”张静伸出手指着王玉红：“你妹妹是咱学校考的最好的成绩。不上北大，就是清华大学。寒门子弟出人才啊！”张静掏出另花钱，放到王玉红手里。 “我不能要你钱。”王玉红又把钱放回张静的手里：“张静！车向前走着，这次放进去好多车，好像是两扇铁门打开了。” 张静伸手捶在王玉红的胸口处：“为你来送公粮，我给我爸爸吵了，这么多送粮车，让我同学何时挨上呢？我爸爸说是粮站人员少。我说粮站人员，为什么不都加班加点来收粮呢？这些送粮农民伯伯太辛苦了。” “谢谢！谢谢你张静！”王玉红一弯腰躬：“谢谢！让这些送粮伯伯交上粮赶快回家。党的好儿女。” “我走了！”张静转过身，一伸手和王玉红的手拍到一起：“粮站门口见。”她挥着手走了。 肖金柱看着王玉红走到拖拉机面前，他拍着粮袋子：“玉红！你在学校谈恋爱了，那姑娘长得不错啊！” “金柱叔！不是！”王玉红摇着头，扭头看着王会明：“我还小呢？暂时没有想找女朋友的事。她是我同学。你不要弄混了。” “会明哥！前面两扇大铁门打开了，我说前面的送粮车走的那么快呢？”李二麻子拍着方向盘，拖拉机起动着，前面的车灯照射着前面：“玉红！刚才你那同学走了。她哥哥是过磅秤员，根据他那口气，好像他家里不一般。” 王玉红摇着头，站在拖拉机后面拉杆三角钢板上：“姨夫！我真不知道她家人是干什么？只知道是和我一块的。” 王会明摇着头，长长叹了口气：“玉红！你真考上了BJ理工大学。你上大学得卖两拖拉机麦子。让你玉林哥把工资交出来，供你上大学。还有你妹妹呢？她再考上，可要了我和你娘的老命，就是二十四小时挣钱，也挣不上你们几个花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