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监狱。 “她怕不是魔怔了?头发那么搞还得了?” “人家也许就是求秃,秃了正好出家。” “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 林晓娥实在听不下去了。 而且,肖旗这自虐的样子,她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径直走过去,二话不说坐直身子在肖旗对面。 不管她有没有在看自己,林晓娥是毫不畏惧地看着肖旗的眼睛,继而看向她手中的动作说道: “你慢点,我也一起。” 她第一次揪自己头发,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喊出声来: “疼!” 但肖旗对此毫无反应。 晓娥数了数,编一个结少说也要数十根,想到揪发的痛,她觉得自己忍受不来,再看看肖旗,她的头发很长,只需要中间扯断一截就可以了。 就算这样,扯得多了,也让人触目惊心。 既然要一起,说什么也要做到。 晓娥想到这里打定了主意陪到底。 费了好半天功夫,她才勉强准备好编一个“如意结”要用的头发。 而此时,肖旗已经完成了一个。 晓娥听得到,有人在暗地里开始数数。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 数数的人突然停下来,连呼吸声都莫名隐去了。 晓娥感到奇怪,忍不住扭头一看,只见一张苍白无血的脸,还有一双惊呆的眼,一张半天讲不出一个字的张大的嘴。 “喂,你没事吧?” 没等晓娥开口,那人被身边另一位同伴直接拍醒。 等缓过神来,她忙对着同伴耳语一句什么,自己倒是松了一口气,但同伴却像是被人传染了“恐惧症”,顾不上穿好鞋子就跳上自己的床去,头埋在被窝里再也没见出来。 “神经兮兮,大惊小怪!” 晓娥在心里暗自说道。 她努力学着肖旗的动作,可是看着容易,做起来好难。 头发比常见的红绳要不听话多了。 照这样下去,到天亮,她恐怕半个都做不出来。 “肖旗,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熟练?” 不经大脑的话一出口,晓娥就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自己这不是废话么? 肖旗肯定是没少做呀! 不对! 她为何要做那么多? 来到监狱这么久以来,她也就送出去一枚。 照样子,她之前送出去的应该也不多。 可为何,晓娥总觉得肖旗一双手的熟练程度,就像是已经编了成千上百个送人。 现在,已经完成了五个了,肖旗还在继续。 “你做这些打算送人么?” 晓娥的嘴巴总是比脑子快一步,这让她总是后悔不迭。 但就在她以为肖旗不会有任何反应时,肖旗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晓娥希望能有一个答案从她口中呼出。 肖旗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晓娥的“如意结”,还是个半成品,松松垮垮,只要她一放手,肯定前功尽弃。 她此刻正用手指紧紧地按着“如意结”的发丝,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去了也不敢掉以轻心,说起话来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这时,肖旗放下自己手中准备开始编织的发丝,一只手递过去,掌心朝上,不必多说,晓娥见状,赶忙把自己的半成品交上去。 她这边刚放下,发丝就全散开了。 好在肖旗抓住得及时,一根不落。 她要做什么? 晓娥既好奇又笃定,肖旗这个做好了肯定是送给自己的。 她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肖旗一双手灵活地穿梭往来,发丝很顺利地被编织成好看的结。 做好后,她主动上前摊开掌心,等着接过这独一无二的“如意结”。 可是肖旗拿着编好的结,仿佛若有所思,她最终选择留给自己,晓娥等了个寂寞,只好缩回手来,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想要问出口。 临了,她还是长了记性,改了说辞: “那个结就送你了。” 说完,她意识到言语的错误,什么叫送,本来就肖旗自己编的——当然,头发是自己的。 为了打破一时失言的尴尬,她只好自己另外找台阶下。 其实她怎么想,肖旗并不关心。 只要一看便知: 她又在继续编新的结了。 怎么办? 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离开。 晓娥突然灵机一动,有了绝妙的主意。